难得的，一向训练有素的暗卫此刻欲言又止。

见他几度想开口都憋了回去，苏灵雪询问。

“馒头的情况是不是很差？与那些大夫所说的一致？”

有了开口的机会，暗卫如同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一说出来。

他们家的情况，王翠花倒是没说谎，婆孙二人挤在狭小的屋子里。

暗卫去时，年纪幼小的馒头正在榻上咳嗽，破烂的衣衫下满是红的滴血的疹子。

小小的脸上和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瘦的就只剩个骨架子，每一声咳嗽仿佛都要花尽他胸腔所有的力气。

屋子里除了两张床榻，连多余的家具都没有。

外面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泄进屋子里照在馒头小小的破烂的身子上。

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暗卫，见到此情形也有些看不下去。

“小姐，你是没看到，那孩子乖的没话说，他咳嗽都把自己的嘴捂着，生怕惊扰了别人。”

“而且，他肚子饿的咕咕叫，都没要吃的。”

想来，馒头也是不想给自己的祖母带来麻烦。

在暗卫的形容下，苏灵雪几乎已经看到了凄惨的一幕幕。

她眼中的挣扎，最后逐渐变成坚定。

“罢了罢了，就当我烂好人吧。”

她让刘南笙拿起医药箱就在暗卫的带领下自己去了馒头的住处。

临行前，她推搡着男人。

“我去瞧瞧那个可怜的孩子，你先忙你的去吧。”

萧瑾蹙眉：“还是让我陪你，万一那个孩子跟他祖母是一个性子怎么办？”

他不希望苏灵雪有任何闪失。

“无妨，我身边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孩子？我反正都要去。若是能治就治一治，不能治就让他去看看他祖母吧。”

她尽人事，听天命。

萧瑾没法子，只能任由她去。

“那你一路小心，若是有事，派人来找我。”

“好，走吧，走吧，萧大人之前不是还怕别人发现吗？现在拖这么久就不怕了？”

“那我有空再来找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萧大人什么时候也如此婆婆妈妈的？”

被她赶出门，萧瑾摇摇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从容不迫的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在暗卫带路下，苏灵雪很快停在一扇门前。

她往周围瞧了瞧，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馒头就住在里面？这木头就是门板？”

面对眼前的破烂木头，她闭上嘴。

心中确实想的，这么个地方，对一个孩子来说根本就不适合养病。

暗卫明白她心中所想：“小姐，所以我说那孩子很可怜。”

“行吧，敲门吧。”

虽说刚刚暗卫是通过其他方法进入的，但她来了自然是要守规矩的。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里头刚开始还静悄悄的。

苏灵雪不解，又抬手敲第二次。

“你不会找错地方了吧？里面会不会没人？”

暗卫挠挠后脑勺：“不可能啊，小姐，我怎么会记错？”

就在主仆二人议论时，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下一刻，一个小小的脑袋怯懦的望出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找我祖母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让苏灵雪有片刻失神。

在看清孩子的小脸后，她有些心疼，语气不自觉柔了几分。

“你是馒头吗？我是你奶奶叫来的大夫，她这几日有事不能回来，拜托，我先来给你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