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棠又眠决定和他处理好关系。
“你是东国人吗?”
“不是。”
“那你的家在哪呢?”
“被人炸了,家人都死光了。”
棠又眠心里一惊,下一秒就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周聿泽没接话。
她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往他那边摸索,费了老大劲,终于成功摸到了周聿泽的衣角。
她轻轻扯了扯:“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男人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
棠又眠不敢乱动,乖乖回答:“我体寒。”
真乖。
没攻击性的人总会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在棠又眠身边,周聿泽也有了些倾吐的欲望。
当然,要是她不听话,杀了她也无所谓。
“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家被当地的毒枭炸了,父母在我眼前变成一堆碎肉,我却无可奈何。”
这次,周聿泽没骗她。
不过他没告诉棠又眠的是,五年后他亲自操刀,一点点将那个人削成了骨头架子。
听着他如此凄惨的过往,棠又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换一只。”
“什么?”她有些懵。
“手。”
周聿泽耐着性子解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乖乖把手伸过去。
带着凉意的手熨贴着他躁动的身体。
要不是明天有事干得养精蓄锐,他何必忍这么辛苦。
“我妈妈告诉我,人去世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放心不下的人。”
听到她这样讲,周聿泽闷笑两声,这小东西,还挺会安慰人的。
“睡吧。”
听到他困了,棠又眠小声说道:“晚安,周聿泽。”
周聿泽没搭话。
在他刀口舔血的路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说晚安了。
直到听见他均匀的呼吸,棠又眠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等到身旁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周聿泽才睁开一点睡意也无的眼。
他轻轻往棠又眠那边靠了靠,攥着她细瘦的手腕,睡了过去。
次日棠又眠醒来时,周聿泽已不见了身影。
没多久,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拿着两个军用罐头走了进来。
男人不会讲东国话,只是将手中的罐头放在桌子上,又指了指她,而后退了出去。
棠又眠知道,他的意思是这两个罐头是她的饭。
她踮脚下床,拿起其中一个吃了起来。
在吃完大半以后,棠又眠将手里的罐头放下,隔着窗户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小楼底下总有一队士兵在巡逻,不远处有个铁丝网做成的哨卡,正当她要继续看别处时,一道锐利又凶狠的视线透过窗户冷冷的盯着她。
是其中一个士兵。
棠又眠一惊,急忙从窗户旁退开。
刚刚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像被蟒蛇缠绕住。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杀气。
她拍了拍胸脯,换上裙子,坐在床上思考着这一切。
棠又眠隐隐约约觉察出一点不对劲,这支军队虽然严明,但从他们身上,她感觉不到那种正气,反倒是杀气多一点。
尤其是周聿泽,一股匪气。
但此时,棠又眠人生地不熟,不便直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