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又眠不喜欢血,洗得很用力,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脱下一层皮。
血腥气似乎仍萦绕在她的鼻尖,经久不散。
她不由自主的弯腰干呕。
空空如也的胃一阵痉挛。
棠又眠是温室里养大的花,她适应不了外面的风雨,更何况是这种腥风血雨之地。
膝盖发软,她无力地扶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眼里却闪着希冀。
救下周聿泽,对于她而言,有利无弊。
从知道这是两大帮派之间的火拼开始,她就设想到两种结局。
一种是周聿泽死,她的结局不外乎死和作为战利品献给别人,生不如死。
周聿泽赢,她不会死,但依旧不得自由。
当周聿泽的闷哼传进她的耳朵时,她想到了第三种结局。
救下周聿泽,挟恩图报,要他送自己回家。
万幸,她及时救下了他。
想到这,棠又眠激动到手指紧紧扣着洗手槽。
爸爸妈妈,等我。
透过病房的窗户,棠又眠看见坐在床上的周聿泽正和一个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女人相谈甚欢。
周聿泽只来得及瞥见少女转身离开的背影。
“聿泽,我听莱昂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聿泽?”
女人好奇的扭头看向周聿泽视线指的地方。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聿泽,你在看什么?”
周聿泽摇了摇头:“没什么。”
周聿泽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莱拉,我累了,想休息。”
可惜莱拉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她一屁股坐在周聿泽床边,姿态亲昵:“好的,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女人拿起水果刀削苹果的同时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前几天我生日,你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什么事这么忙?”
浓浓的脂粉香扩散至整个房间,周聿泽伸手捏了捏鼻梁,声音疲惫:“莱拉,你先出去。”
见周聿泽对谈话不感兴趣,莱拉撇撇嘴,放下手中的刀和苹果。
“好吧好吧。”
女人有些生气的走出去。
走廊里,她看见了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棠又眠。
“Dear?”
棠又眠抬头,一双翦水秋瞳映进莱拉的眼睛。
莱拉说了句缅语,在发现棠又眠听不懂之后,二人转用英语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
“棠又眠。”
莱拉在嘴里咀嚼着她的名字,美艳的脸上是盈盈笑意:“你和周聿泽是什么关系?”
棠又眠愣住,她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棠又眠带着歉意看向莱拉那双妩媚勾人的眼睛:“抱歉,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莱拉看着她染血的棉裙,眼珠一转,捂嘴笑起来。
“好吧,小又眠,下次见。”
“下次见。”
说完,莱拉扭着腰走下楼梯,带起一股脂粉香。
棠又眠站起身,叹了口气。
她推门走进周聿泽的病房。
后者正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准备迎接她的质问。
可棠又眠从进门后就没说一句话。
女人吃醋的时候不是都喜欢刨根问底吗?
为什么她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