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又眠转身钻到他怀里。

“周聿泽。”

声音发闷。

“我在。”

“我们先前……见过吗？”

周聿泽瞳孔微缩，抚摸她长发的动作也迟缓了一秒。

他不想让棠又眠知想起那些不堪的曾经。

“没有。”

棠又眠得到答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慢慢变冷，一颗心酸涩地发痛。

怪不得。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的反应那么奇怪。

怪不得他平日里总喜欢遮住那颗痣再看自己。

怪不得他与她认识不过三个月，他的眼神就如此深情。

原来是透过自己，看别人。

棠又眠眼眶模糊。

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这张脸，只是因为，她长的像别人。

棠又眠是个骄傲的人。

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别人的替身。

而她竟然可悲地爱上了那个把自己当做替身的男人。

周聿泽，为了救我，不惜与霍姆海恩交恶的时候，你想的是我，还是她呢？

冲入火海的时候，你想的是我，还是她呢？

棠又眠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变得微不足道，仿佛一切都可以把她淹没掉。

她转身，背对着周聿泽。

泪水划过眼角，在枕巾上洇出一片暗色水痕。

棠又眠一夜没睡。

她想了许多事。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大床上。

棠又眠仍旧无法做出决定。

理智告诉她拿起尊严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周聿泽，可情感让她变得软弱不舍。

“做噩梦了吗？”

周聿泽心疼地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

“嗯。”

棠又眠抱住他，声音疲倦：“很可怕的噩梦。”

“乖，我在呢。”

棠又眠苦笑，她推开他，独自一人去洗漱。

餐桌上，周聿泽贴心地为她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羹，可棠又眠却一口也咽不下去。

可一想到这副模样是为了别人，棠又眠只觉心如刀绞。

周聿泽，求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周聿泽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微蹙：“不合胃口？”

她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只是没什么食欲。”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才稍稍放心：“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她避开他的触碰，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羹汤，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周聿泽，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男人指尖一顿，眸色微沉，但很快恢复如常：“怎么突然这么问？”

棠又眠抬眼看他，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周聿泽凝视着她，心底隐约升起一丝不安，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她抽回手，默默吃饭。

花园里，晨露未散，空气微凉。

棠又眠站在已经谢了的海棠花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树干，脑海中却全是那张照片。

那个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依偎在周聿泽怀里，笑得那么幸福。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