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棠又眠再次出现在科隆古堡时,她的脚步忽然停住,眼底映出那片绵延的粉白花海。

风过,西府海棠花瓣轻轻翻飞,像是春雪裹着胭脂,又像云霞碎在了枝头。

棠又眠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她怔怔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连呼吸都忘了。

风卷着细碎的花瓣掠过她的鬓角,有一瞬,她甚至错觉自己也被染上了海棠的香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些海棠,你从哪里寻来的?”

西府海棠,因为气候条件,唯东国独有。

要在德国培育,环境艰苦无比,而周聿泽竟养了这一大片,可想而知其中的心血。

周聿泽将她抱进怀里:“喜欢吗?”

棠又眠点头:“喜欢。”

她从小就喜欢。

“谢谢你带我看这些。”

棠又眠轻轻退出他的怀抱:“想不到,你也喜欢海棠花。”

周聿泽将一朵海棠簪在她的鬓边,没有解释。

一年前,他费尽心力扳倒安德留沙,之后便种下这些海棠。

只为棠又眠。

他仍然记得当年那批海棠被连根拔起的样子,也记得他的无奈,她的心伤。

后来,每当想她的时候,周聿泽就会来这片林子看看。

吞并安德留沙势力后的周聿泽可谓手眼通天,要查到远在东国的棠又眠也是轻而易举。

但他没有。

棠又眠当年所经受的一切苦楚都是因为他,他自责,愧疚,更怕看到她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眸。

周聿泽下了决心,再不介入她的生活,只一个人守着回忆过日子。

直到德国重逢。

所有被他拼命压制的思念通通反噬。

周聿泽俯身,轻轻吻住了棠又眠的唇,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棠棠,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好。”

没过几天,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到访埃利亚斯。

一段时日不见,埃利亚斯气质沉稳了不少,猩红色的梅赛德斯也换成了黑色低调的奥迪A6。

会客厅里,埃利亚斯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棠又眠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粉色重工长裙,领口缀满细碎的钻石,随着呼吸轻轻闪烁,像一片冰封的星河,海藻般的黑发柔顺又随意地披在肩上,修饰着精致温婉的眉眼。

不得不承认,周聿泽把她养的很好,棠又眠的指尖都泛着珍珠贝母般的淡粉色。

“眠眠,好久不见。”

埃利亚斯压下心底的思念,笑着和她打招呼,只是声音比自己预想的干涩。

棠又眠惊讶于他伤口恢复的速度:“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埃利亚斯看着她旁边的男人挑眉:“我年轻。”

言外之意就是周聿泽是个老男人。

埃利亚斯确实比周聿泽小三岁。

面对他暗戳戳的嘲讽,周聿泽不屑跟他一般计较,他握紧了棠又眠的手。

“没别的事就走。”

“那可不行,我来这是有正事的。”

“什么?”

埃利亚斯啜饮了一口咖啡:“我刚刚跟莱昂谈妥了一笔生意。”

“嗯。”

周聿泽面色如常。

“周总好气度。”

这意味着周聿泽与霍姆海恩的交易几乎终止,于他的利益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周聿泽伸手帮棠又眠整理鬓边碎发,神色温柔:“什么都没有她重要。”

埃利亚斯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微微一顿,瓷器的冰凉触感渗进皮肤。他默默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