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朝棠又眠点了点:“过来。”

棠又眠起身走过去。

“你为他包扎的伤口我看过了,很专业。”

霍夫曼像是一位评委在点评她的作品:“想不到你还是个医生。”

棠又眠竭力屏住呼吸,霍夫曼身上有种血腥气和酒精混在一起的味道,刺激地她忍不住皱眉。

看着她白皙脖颈上的牙印,霍夫曼嘴角微微上扬,他俯身看着棠又眠:“所以,小医生,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什么。”

棠又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霍夫曼跟上去,军靴鞋尖对准她的白鞋:“听说酒精能消毒?”

棠又眠像是猜到了什么,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跟埃利亚斯有六分相似的男人:“你……”

霍夫曼近乎强硬地拖拽着棠又眠往隔壁走去,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棠又眠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挣脱不开,只能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

当铁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刺得她眼睛发酸。

埃利亚斯被浸泡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中,双臂被铁链吊起,勉强不至于沉没。

他的伤口在酒精的刺激下全部崩裂,血丝像红色的蛛网,在透明的液体中缓慢扩散。原本苍白的皮肤被酒精灼烧得发红,肌肉因剧痛而痉挛,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是随时会断裂的绳索。

“小医生,”霍夫曼看上去心情很好:“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能消毒,不知道百分之九十五的效果会不会更好?”

棠又眠的胃部一阵痉挛,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干呕出来。

水箱中的埃利亚斯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别看。

霍夫曼一把按住棠又眠的后颈,强迫她凑近水箱:“小医生,我的治疗方案怎么样?”

棠又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水箱中的埃利亚斯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在水箱底部哗啦作响。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玻璃外的她,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玻璃的瞬间,被霍夫曼猛地按下水箱旁的开关

一阵电流闪过,埃利亚斯的身体猛地绷直,痛苦地后仰,更多的血丝从伤口中涌出。

“住手!”棠又眠终于喊出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霍夫曼松开开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疼了?”他伸手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别急,这才刚刚开始。”

他转向水箱,敲了敲玻璃:“亲爱的弟弟,你知道吗?你的小医生昨天给你包扎时,手法真是温柔啊。”

霍夫曼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可惜,她越是温柔,我就越想看看她看到你痛苦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埃利亚斯缓缓摇头,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棠又眠身上,绿眸中满是无声的恳求别看我。

棠又眠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克制。

“霍夫曼先生。”她抬起眼,直视着他,嗓音平稳,仿佛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您想折磨他,我理解。但是有件事情,我想我必须要告诉您。”

“什么事?”

“他快要死了。”

霍夫曼微僵的笑容被棠又眠飞快捕捉到,她继续道,语气近乎专业:“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感染,高烧不退,再泡下去,败血症会在六小时内发作。”

“昨天你们的对话我多多少少听到了一点,如果埃利亚斯死了,相信您也不好交代。”

霍夫曼眯起眼,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水箱,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况且……”,棠又眠指尖轻轻触碰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