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淮卿撞上了埃利亚斯,所以才有了今晚这出。
“眠眠,”他叫得亲昵:“顾淮卿先生伤的不轻,得好好休养,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棠又眠点头。
临走之前,她用力握住顾淮卿的手:“哥哥,你好好养伤,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
病床上的顾淮卿望着棠又眠关切的眼神,笑着点头。
十二月三十一日,剧团有一场新年演出。
从化妆开始,棠又眠便心神不宁。
她在担心。
怕周聿泽再次出现,将她强硬地带走。
男人充满悲伤与决绝的眼眸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又眠,发什么呆啊?”
棠又眠回过神来,有些腼腆地笑笑。
舞台上,她的目光紧盯台下人群,搜寻着某人的身影。
但他没有出现。
直到演出结束,棠又眠都没有看见他。
埃利亚斯倚门,怀中抱着一束玫瑰。
看到棠又眠有些焦急地看四周,埃利亚斯冲她挥手:“眠眠,这儿。”
棠又眠朝他走过去。
男人将怀中开得正艳的玫瑰花递给她。
“喜欢吗?”
“喜欢。”
棠又眠垂眸,长睫遮住她眼里的思绪,从埃利亚斯的视角看,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和一截白净细腻如骨瓷的颈。
男人眸光晦暗,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左手小指的尾戒。
“真漂亮。”
若是套上一条链子……
“埃利亚斯先生,Frohes Neues Jahr。”
棠又眠笑得温婉,丝毫没有意识到男人不堪的想法。
“Frohes Neues Jahr。”
埃利亚斯嗓音缱绻。
“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过我想去看看哥哥。”
“好。”
临走之前,棠又眠再次环顾四周,天空慢慢飘起了雪花,街上行人疏疏落落的。
周聿泽没来。
她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却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
棠又眠扭头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繁华夜景。
不多时二人到了医院。
走廊的消毒水味道让棠又眠稍微清醒了些。顾淮卿的病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灯光。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哥哥正靠在床头看书,嘴角的淤青已经褪了个七七八八。
“眠眠!”顾淮卿迫不及待合上书,“演出结束了?”
“嗯”棠又眠点头,露出微笑。
她静静坐在床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没来找你吧?”顾淮卿小心翼翼问道。
棠又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花瓣。
“没有,我和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那就好那就好。”
顾淮卿长长呼出一口气,一旁的埃利亚斯不动声色将棠又眠的神情收入眼底。
简简单单聊了一会后,棠又眠起身告别。
不一会儿,猩红色梅赛德斯稳稳停棠又眠公寓前。
棠又眠抬手看了看腕表:二十三点五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