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卿看他的目光很温和，但深层之下藏着得意和不屑，仿佛对待一个落败者。

他的情绪遮掩的很好，棠又眠发现不了。

“眠眠，一会儿活动就要开场了，我们走吧。”

他拉起棠又眠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捂着。

姿态亲昵。

“周先生，谢谢你百忙之中把眠眠送到我身边。”

周聿泽唇线绷直，透着冷冽。

他将视线缓缓移到棠又眠脸上：“结束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棠又眠点头，冲他挥挥手：“外面冷，先回去吧。”

周聿泽看着二人的背影逐渐走远，他们靠的是那么近，那么亲密无间，他甚至感觉到周围的人在说他们有多般配。

这一切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将他的心剜到遍体鳞伤，他迅速拉开车门，逃也似的离开。

“眠眠，你怎么和他一起来？”

“顺路，周先生就送我过来了。”

顾淮卿不悦地皱眉，看上去对周聿泽颇有微词：“什么顺路，我看他是没安好心。”

“哎呀哥哥，你还没跟我说说在这里生活怎么样呢。”

棠又眠岔开了话题。

二人有说有笑走到会场。

在一头金发和棕发里，顾淮卿和棠又眠的黑发显得格外突出。

初秋，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活动室，茶香氤氲，笑声浮动。

对于这种社交场合，棠又眠从小到大参加的次数数不胜数，与之相比，顾淮卿的就有些僵硬。

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棠又眠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别担心，放轻松。”

香气幽幽传入顾淮卿的鼻尖，他低头看着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一颗心怦怦直跳。

茶话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提议玩个小游戏，需要两人一组。

许多男同学向棠又眠伸出手，都被她一一笑着拒绝。

顾淮卿喜欢这种被她坚定选择的滋味。

他大着胆子揽住棠又眠的肩。

突然，人群中起了骚乱，玻璃杯落地的脆响混在枪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听到枪声，棠又眠头脑突然一阵刺痛。顾淮卿猛地将她拽倒，手掌垫在她后脑与地板之间，另一只手护住她的肩膀，在混乱中精准地把她带到最近的立柱后方。

三声枪响接连炸开，她看见三米外的装饰花瓶应声碎裂。

人群的尖叫像被按下开关般骤然爆发。

直到第六声枪响，持枪者弹匣亏空，保安才上前将他擒住。

“没事了。“

顾淮卿松开她，白衬衫袖口洇开一道鲜艳血痕。

“你受伤了！”棠又眠瞳孔一缩，她抓住他的手腕。

鲜血顺着顾淮卿的指尖滴落。

“只是划伤，别担心。”

不远处，保安指导人们尽量有序地走向安全出口。

“先离开这里。”

看着顾淮卿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棠又眠拧眉，火速开车送他去医院。

到医院时顾淮卿已经是接近昏迷的状态。

他从小生活清贫，落了个贫血的毛病，读研究生后又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从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淮卿，棠又眠叹了口气。

她想给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一拽，手却被顾淮卿攥住。

他握的很紧，棠又眠挣了两下没挣开。

警察和教职工先后来过病房。顾淮卿没醒，棠又眠只能自己应付那些人。

通过交谈，棠又眠得知那名持枪者是学校一位毕业时间被延迟了三年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