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旁边是周聿泽,棠又眠有些尴尬。

“哥哥十一月有个舞会,可以邀请校外的人参加,眠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七八号的样子。”

怕棠又眠拒绝,顾淮卿立马说道:“眠眠,你知道的,哥哥不擅长交际,刚来德国除了你也没什么异性朋友……”

“真巧,我十一月放假。”

“啊,那太好了!”

顾淮卿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周聿泽忍不住皱眉。

二人闲聊了一会之后,棠又眠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海德堡?”

周聿泽主动询问。

“对的。”棠又眠点头,“我得去见哥哥一趟。”

哥哥?

不要脸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棠棠叫他哥哥。

“我送你去。”

“不……”

“正好顺路。”

一句话噎死棠又眠,她默默将还未说出口的“用麻烦了”咽回去。

“谢谢周先生。”

“叫我周聿泽就行。”

“时间不早了,周先生早点休息吧。”

“晚安。”

“晚安。”

互道晚安后,周聿泽回了自己的房间。

棠又眠草草洗了个澡便倒头睡去。

另一边,周聿泽正在看她的朋友圈。

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夜景,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小心翼翼窥探着爱人过去的三年,没有他的三年。

棠又眠朋友圈几乎没有自拍,大部分都是见过的风景,从黄昏时分的塞北大漠到细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从银装素裹的长白山到婺源的油菜花田。

看着看着,周聿泽不禁心酸。

第二天,他独自驱车去往一片寂静的墓地,天空灰蒙蒙的。

墓园里人不多。这个季节,这个天气,大多数人会选择在室内怀念逝者。

周聿泽的脚步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走到一座墓碑前,将手中的白菊花放下,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花朵正对着照片中颂拓的脸。

然后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静静地站在那里。风开始变大,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一动不动。

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厚,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周聿泽抬头看了看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一滴雨落在他的鼻尖上,冰凉刺骨。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雨点连成了线,天地间拉起了一道灰蒙蒙的雨帘。

其他来扫墓的人纷纷撑起伞或快步离开,只有周聿泽仍然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衣服,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他的大衣已经完全湿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头发上的水不断流进眼睛,但他固执地不肯擦拭。

今天是十一月初四,颂拓的祭日。

“颂拓,过去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照片上,颂拓静静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温和。

初五早上,周聿泽带着妙安和棠又眠一起动身。

其实他回海德堡没什么事,但是他就是想和棠又眠相处的时间再多一点,哪怕只多一点点。

“海德堡大学今天的活动是一场破冰茶话会,上午八点开始,下午两点就能结束。”

棠又眠惊讶地看着周聿泽,后者面上依旧淡定,但攥着方向盘的手却是微微收紧,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有些紧张地开口:“晚上是我的生日,你可以来吗?”

“我出不出现对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