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又眠叫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痛，而是……她发现周聿泽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无名指和小指。

伤疤狰狞。

她想要收回腿，却被周聿泽攥住：“淤血越早揉开越好。”

棠又眠咬住自己手背，泪水糊了一脸。

不知过了多久，扭伤的地方开始发热。

“周先生……”

“嗯？”

他专心着手上的动作，并未抬头。

从这个角度，棠又眠可以看见他丝丝缕缕的白发和高挺的鼻梁。

“谢谢你。”

因为哭的太久，棠又眠呼吸不畅，声音软糯糯的。

一滴泪落在棠又眠脚踝处。

这时，路边汽车的鸣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成功让棠又眠忽略了这滴怪异的泪。

周聿泽打开车门，把她轻轻放到后座上，自己也钻了进去。

一路无话。

萨拉不时通过镜子看向后座的棠又眠。

除了那颗红痣，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当初那颗子弹让萨拉在ICU里躺了两年，等他出院才知道，泽哥和棠又眠经历了那么多。

周聿泽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医院，周聿泽陪她去拍了一组CT。

中度损伤，踝外侧明显肿胀。

冰袋敷在关节处，棠又眠被刺激地倒吸一口凉气。

“眠眠！”

顾淮卿推开病房的门闯进来。

他没什么事，就是轻微脑震荡。

“还好吗？”

棠又眠点点头。

看着坐在她旁边的周聿泽，顾淮卿鞠躬道谢：“谢谢周先生把我们送到医院。”

“你要是中用些，今晚也不需要我。”

周聿泽冷眼看着顾淮卿。

顾淮卿抿了抿嘴。

周聿泽说的不错，若是今天他能打过那三个蒙面男子，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棠又眠感觉这话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未多想，只当周聿泽好心捎她和顾淮卿一程：“谢谢你，周先生。”

周聿泽盯着那双和当年别无二致的杏眸，回忆与现实一一交织重叠，让他喉头发紧。

趁他愣神的功夫，顾淮卿抢先抱着棠又眠下楼。

等车掉头的功夫，周聿泽解开外套想要披在棠又眠身上却被她躲过。

她不喜欢和陌生男人走这么近。

周聿泽感觉到了她有意的疏离，攥着西装外套的手微微收紧。

到了公寓楼下，周聿泽借口公司有事，并没有下车。

直到棠又眠走远，周聿泽稳重儒雅的样子立马褪了个干干净净。

“看来我平日里是对你们太好了。”

海马只感觉车内气压低的出奇，他缩了缩脖子。

“怎么不说话，背着我商量的时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海马被这句话激起了血性，他咽了口唾沫，随后直言不讳：“泽哥，你罚我吧，不过我不后悔。”

周聿泽没有开口。

海马见状继续大着胆子说道：“我瞧不起她旁边那个小白脸，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在我心里只有你能配得上她。”

“而且，我不想看小少爷整天对着照片出神。”

周聿泽双腿交叠，叹了口气：“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