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百里璟有口莫辩。
根本没人?听他解释。
这感觉从来只有他带给别人?,自己体会?还是第一次。还有这个座位,本该庇护他安然,这会?儿?却成了逃不?掉的樊笼。
百里璟胸口急速起伏,感到窒息。
谢斯南自顾都不?暇,再?也?没有力气去维护心上人?。
翎卿的飞刀有问题,随行的御医帮着他接连上药,上好的伤药洒了小半瓶,又封闭了穴道,都没有用,血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颤抖着手去捂伤口,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双眼通红,又不?想惨叫出声丢了面子,咬紧了牙关,哀嚎来不?及出口就变成闷哼。
其余无一人?敢动。
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不?断回响。
如果说刚才这里是个要爆炸的火药桶,那现在就是一地寒霜。
“妖女!”
满场死寂中,晋国皇室供奉率先起身,挥剑直指半空中的马车,“你岂敢伤我晋国的亲……”
他话没说完,白麻斗篷下那人?转头看了他一眼。
就那一眼,宛如万顷重的石头砸在他胸口,供奉一口血没来得及喷?*? 出,就倒飞了出去。
翎卿语气寡淡:“你在骂谁?”
这些人?倒是聪明,知道百里璟那位好父皇还在一边看着,不?想和楚国皇室交恶,也?知道奈云容容修为不?高,明明人?是他伤的,却不?敢骂他,而是去骂奈云容容,柿子只挑软的捏。
但可惜这柿子是他的。
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全场噤声。
能坐到一国皇室供奉的位置,别的不?说,至少也?得天榜有名。
这晋国前段时间才因?为谢斯南要陪百里璟去魔域折了个胥元尊者进去,现在是又要少一个了?
秦国公主一阵恶寒,悄悄挪了挪座位,想再?离那边远一点。
其他几位龙子凤孙同样?。
他们比一般人?还要更能感受到这种?行为的险恶。虽说死的是个供奉,还有几个他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小弟子,但是带一群人?出去,就活着回来两个,这中间的水分有多少?后面的水又有多深?谁知道呢。
怕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灭口了吧?
各人?各有心思的档口,唯独奈云容容睁了下眼,声调轻微,“哇哦,这就是跟在殿下身边的感觉吗?”
随即又恨恨地磨着小尖牙:“这种?好日子,温孤宴舟居然过了那么多年。”
然后就被身后的人?压了一下头顶。
奈云容容可怜兮兮望向他,用一双大?眼睛演绎出了在后爹身边生?活多年终于?见到亲爹的委屈。
翎卿无奈收回手。
奈云容容眉开眼笑,得意地露出了小尖牙,把注意力转回下方,没看到她身旁的人?朝着无人?在意的角落偏了下头。
这座场地建在一座桃花林中,引灵泉水浇灌,四季盛开,浅粉色花瓣漫天飞舞,迷了人?眼,一道修长身影立在一株桃花树下,月白长发随风飞舞。
记忆中这人?好像就没好好束过头发,别人?一眼看去率先就会?看到他这一头瀑布似的长发。
亦无殊。
这人?不?知何时来的,没有入座,也?没惊动任何人?,靠在一株繁复摇曳的桃花树下,遥遥朝他的方向看去,长睫疏朗,鼻高唇薄,在这满山桃色中,如鲛珠辉映。
他在看翎卿的手。
蓦地,轻轻笑了下。
翎卿回以冷漠的一瞥。
红白交绘的纸面具下,水红色眸子平静地收回视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