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数十米宽的城墙整段被炸上了天,傅鹤费力修建的城墙只?剩一个巨大的坑洞,大片山脉崩塌,震天动地的巨响沿着山林传出百里?。
翎卿不退反进,一头扎进滚滚沙尘浓烟和?漫天炸开的砖石中?。
江映秋插不上手,抱着阿夔头也不回地跑,直到安全的地方,才?将她放下来,急切地问?:“他怎么来了?”
这两人是一起来的,她必然知道什么。
阿夔今天一天尽被人拎来拎去了,落地晃了晃才?站稳,歪着一边辫子,肯定地说:“我用大姐姐温暖的怀抱打动了他。”
“……?”江映秋脱口而出,“凭什么,大哥哥的不行吗?不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他现?在和?宁佛微打起来了,怎么办?”
“让他们打啊。”
“可是他手上还带着那个镯子!这里?不是神岛范围!”
阿夔没管身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人,平静望向远方。
“?*? 他在极北一个多?月,宁佛微的大军就一个多?月不敢前进一步。”
“所以?”
阿夔说:“宁佛微是他的心魔,能力无限接近于他,我们对上他只?有输,江映秋,我们和?无数人一样?,都是这场战争中?的蝼蚁,但他却是魔神,是唯一能够和?宁佛微直接对上的那个人。”
“我们只?能相信他。”
她说。
“江映秋,宁佛微是他放出来的。”
江映秋惨白?的唇紧抿。
宁佛微反手拍击地面,大地之?上,无尽荆棘森林疯长,逼迫翎卿在半空停下。
只?是眨眼之?间的停顿,身后一只?巨大的手掌猛然拍下!
翎卿只?看了一眼,挥出血刃,巨掌连根断裂,飙出的黑色血液在地上汇成河流,落地时地动山摇,砸出了一个坑。
可紧接着,斜里?便?又有一只?手伸过来,身下的荆棘里?同样?有一张没有五官的黑色巨脸浮现?,原本长着嘴的地方裂开一条漆黑不见底的缝,朝着他咬来。
上天入地,狂热的黑影争先恐后,想?要抓住他,目之?所及全是伸过来的黑手,一个指头都比翎卿整个人要大。
翎卿抬起眼,平静道:“滚开。”
已经碰到他发丝的巨手硬生生停住,仿佛时空倒流,朝他伸来的手全被硬生生的压缩了回去。
黑影发出痛苦不堪的咆哮,完全丧失理智的野兽,被迫离开鲜美?甘甜的猎物,违逆天性让他们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拒绝。
这些让傅鹤等人头疼欲裂都想?不出办法处理的怪物,在翎卿面前,只?不过是最低等的恶兽。
一语即出,便?毫不留情套上枷锁,驱使它们跪地臣服。
“真不愧是真正的魔,我想?尽办法保留他们原本的灵魂,让它们能够脱离你的控制,没想?到你对他们的压制还是那么大。”
宁佛微自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擦伤,意味不明地说。
翎卿自半空垂下眼。
隔着荆棘牢笼,宁佛微朝他走近了一步。
“你看,它们生来就是你的臣民?,你又何必一定要站在我们对面呢?况且你也杀不死我,不是吗?我可是你的心魔,这个世界杀不死你,当然也杀不死我,什么亦无殊,我们才?是真正永生的!”
“是吗?”翎卿轻声,“宁佛微,你自诩是我的心魔,拿着我的权柄,让江映秋去看他本来的命运,那你知道,‘我’本来的命运是什么吗?”
不等宁佛微说话,他道:“是死。”
以世界彻底覆灭的代价,和?亦无殊同归于尽。
恶欲不亡,他就会不断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