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的爱,那我便以毒献之,让旁人谁也得不到,不好吗?”
“你这点毒,恐怕做不到这种事。”沈眠以嘲他。
宁佛微说得好听?,可他世界上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他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能?接触到的人无非就那几个,就算将人全都哄得没了脑子,对他言听?计从,又能?让几人远离翎卿?
宁佛微笑乱了呼吸,咳了两声,才道:“不,老师错了,我已经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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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卿久违地品尝到了杀戮的滋味,恰如?久旱逢甘霖,温热的暖流从心脏输送到四肢百骸,平素冷得能?将水冻结成冰的手指在回暖,变得柔软而灵活。
强行压抑已久本能?被唤醒,他沐浴在这场杀戮盛宴中,眼睛发亮。
在这种时候,什么亦无殊,什么天谴,全被他忘到了脑后?。
可惜不够。
翎卿蹙起眉,不满地看着自己停止变化的手掌,对这双软绵绵的小手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太柔弱了,好像什么等着人保护拯救的小动物,永远只能?被人牵在手里。
可这不是?他要?的。
他想拿手握刀,想杀人……
这几人的鲜血远不够他所需要?的。
短暂回春后?被迫终止成长,身体里温暖的血流也在回归冷却,寒冷重新席卷而来,血液被冻结的痛苦难以言喻。
这种感觉……
就好似在亦无殊身边时那样。
只有靠近的那片刻能?从他身上汲取到的微不足道暖意,过后?就是?无尽的寒冷,只要?亦无殊抽身离开,他就会重新跌回冰天雪地之中……
可他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寄存在亦无殊身上?
他可以让自己温暖起来,不靠任何人。
三千年……
翎卿脑海中全被那些人不屑的嗤笑占据,那一句句难听?的话,不足以让他愤怒,只觉得可笑。
就因为这些人,他被亦无殊囚禁了三千年,三千年不得寸进。
“小杂种……”
“这样卑劣的魔物……”
“异类……”
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一句:“你们怕什么呢?有大人在呢,大人难道会让他放肆吗?”
“不会的。”
那个妖美的少?年靠在轮椅上,干净修长的手指搭着镂空的金色手炉,声声蛊惑:“他只是?个被囚禁起来的傀儡。”
“一个被绑住手脚的人,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他目光微妙上移,投注在虚空之中。
会客的茶室中一张张殷切的面孔朝向着他,每个人心中都涌动着狂热,宛如?信徒等待神明的使者传递出神的旨意。
他微微一笑,从人群中准确的寻觅到了那个余姓少?年,狭长的丹凤眼蕴着深深笑意,望进他的眼睛,两片嘴唇轻轻一磕,落下轻飘飘几个字:
“这不是?他自甘堕落吗,明明身负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情愿被亦无殊当个玩宠,囚禁在岛上……”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诡异,语气蔑然,还?直呼了神的名讳,可在场众人都痴痴然了,竟无一人察觉。
就算察觉也无甚大碍,这些大逆不道至极的话,让世间的任何人听?了,都只会觉着他实在病得不轻。
唯独一人听?了,可以轻而易举引爆他心中的恨意。
那就是?翎卿。
翎卿无比肯定,这些话,是?那个人专门说给他听?的。
这少?年刻意欺骗这些人,以真相和谎言蛊惑他们、半真半假地撺掇,将这些人送入仙山,送到他面前,就为了将这些人送入他耳中。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