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翎卿也会?冒出些奇思妙想?,“我要刺青,在手上刺一个仇字。”
“……你知道只有犯人才会?黥面吗?”
“我被关在这?里几百年,跟犯人有什么区别?”
“好吧,”亦无殊说?,隔日就先?在自己手上刺了一个,把手递给他,“好看吗?”
翎卿:“……不好看。”
亦无殊把刺青抹了,手背上的红肿很?快消下去,揉揉他头,笑而不语。
翎卿嘴硬,硬在方方面面,比如从青道洲海底回来之后,他嘴上什么都没说?,但亦无殊再给他送些贝壳之类的玩意儿?,却再也没见他丢过,偶尔坐在岛边往下看着?海水出神,一看就能看一整天。
亦无殊看在眼里,得意在心里。
过了半个月,亮晶晶的石头流水一样进了他的房间,足够堆满他屋子后面半个宫殿。
嘴上还要勉强着?:“虽然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我也没地方放,最近还客居在你这?里,看来少不得借你的地方放一放了。”
“……谁稀罕!?”
“嗯嗯,翎卿最讨厌这?些东西了。”言毕又给他送了几大框。
有次翎卿生辰,还是千岁这?种?整数。
亦无殊往年都推辞了旁人想?要送礼的意图,主要是不想?兴师动?众,毕竟这?事说?起来麻烦,人家送礼不送礼,送得轻了重了,都为难,一则怠慢,另一则又有溜须拍马之嫌,那不如都不送,反正翎卿有他。
翎卿本来也没当回事,只等着?亦无殊兑现承诺答应他每年生辰,都能带他出去逛一回街。
他看那些地方志和史书,也是在为这?一天做打算。
能出去的时?间不多?,自然要精挑细选。
这?次他选中了南方一座温暖的小?城。
结果?刚进城,亦无殊就丢了。
翎卿的嘴角一点压不住,但转念一想?,想?到了一句老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绝对有诈!
他克制住了自己,什么都没做,独自沿着?街玩耍。
可还没走两步,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小?女孩,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扎着?羊角辫,脸上撒了几粒小?雀斑,笑出缺了的牙齿,“你好漂亮啊,送你朵花花。”
她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一朵被压瘪的野花,塞进翎卿手中,蹦蹦跳跳地走了。
翎卿把野花捏在手中,捻着?转了一圈,本就焉巴的花瓣晃了晃,啪嗒,彻底瘫在了他手上。
“……”
不等他细想?这?是什么玩意儿?,又一个人撞上来。
也是一副笑面孔,嘴里说?着?吉利话,然后塞给他一朵花,就匆匆走了。
翎卿:“……”
翎卿这?才有机会?发现,那小?女孩塞给他的好像不是什么野花,而是一种?型似玫瑰的花,只是通体雪白,饱满娇嫩,鲜艳欲滴,足有拳头大一朵,要是没被她压扁,看着?还挺漂亮。
他一路走一路收花,一条街走完,手里的花快要抱不下。
亦无殊就站在街尽头,举着?个狐狸糖人等他。
“你让他们送来的?”
“是啊,本地特产,叫六月玫瑰,和其?他玫瑰不一样,这?种?花会?在六月二十九日齐齐绽放,然后在六月的最后一天凋谢,只有一天的花期,一天结束就会?凋零,所以,这?里的人往往会?采摘下来,把它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大意就是,”亦无殊扶着?他肩膀,郑重道,“就算到了死亡的尽头,也会?帮对方干活,分担身上的重任,记着?了吗?”
“……你不要夹带私货。”
“好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