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时光荏苒,这些神使在时光的?侵蚀下变成?什么样,在最?初,他?们都是?符合这个标准的?。
一旦不再符合……
沈眠以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那就只有离开?这一条路可走。
只消让亦无殊发现,立刻就会被剥夺身份赶出去。
就如当初沈眠以的?那个徒弟,上次是?他?第一次疏忽大?意,亦无殊只口头批评了两句,再有下次,连象征性的?惩罚都不会有,直接便会被剥夺一切,不管他?是?疏忽还是?无能,连狡辩的?余地?都不会给?。
谁也不知道亦无殊是?怎么看出这些人变化,好像只要让那双常年带笑的?眼睛一扫,一切魑魅心?思都无处遁形。
这些年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神使离开?,或找到了新的?想做的?事、主动请辞,或厌倦了长久不变的?生命、选择投身死亡,或意志不坚,被亦无殊剔除,前两者太少?,而后?者……沈眠以见过太多,不得不怕。
怎么办?
短短几步路,他?用尽力气,拼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但无论如何,及时面对混沌、被重伤到濒临死亡仍冷静清晰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内彻底僵住,完全无法驱使。
挥之不去的?阴影从房梁上垂下,大?笑着笼罩他?,杀意和恐惧交织,让他?足底发冷,掌心?内冷汗粘糊成?一团。
到了这一步,他?的?眼睛仍旧没法从那个孩子身上移开?。
说不清楚谁在搞鬼那就真是?傻子了。
他?明明只是?厌恶傅鹤整天不务正业嬉皮笑脸,腻烦新来的?神使一无所长,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教,什么都要问,稍微拐个弯就听不懂人话了,又要来沈师兄沈师兄地?烦他?……就算浪废了时间去教,也大?多是?一群草包废物,不是?干不好活就是?心?术渐渐不正……
可就算心?中偶尔闪过一丝念头,也远没到要付诸实践的?地?步。
他?也知道这些想法应该避着旁人,尤其?不能让亦无殊看出来,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
在旁人眼里,他?只是?性格偏冷、再兼之不近人情。
他?常听人聚在一起说笑,调侃他?还好被选中当了神使,没去凡间掌管刑罚,不然一定是?严刑峻法的?坚定拥护者,落他?手里都得脱层皮。
他?那弟子不就是?吗,当年那一顿鞭刑,将人打得当场昏了过去,进气少?出气多,在床上躺了一年多都没缓过来。
亦无殊知道他?秉性,只是?不会过多置喙。
毕竟,他?所作所为?,都是?有理可循,而非纯粹发泄戾气,至于平日里……看不惯同僚懒散又不是?犯了天条。
亦无殊不对还未犯错的?人预设罪名。
他只会在他崩溃之前,将他?打落下去,让他?无法害人。
只要他?控制住自?己,他?就还是?沈使者,高高在上的初代神使。
沈眠以也在竭尽全力地?让自?己维持正常,不敢让自?己失控,因为?一旦失控,就会被亦无殊毫不留情地?驱逐。
他?听到了一声笑声。
鬼魅般清脆,响在耳边,仿佛有人抓了一大?把银铃,在他?脑子里同?时炸响。
腰间受到重击,他?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是?亦无殊。
亦无殊挥袖间带起的?疾风将他?带得偏倒在一方,厚重地?毯摔上去也不疼,掌心?按着地?面时,那片压迫得他?大?脑停滞的?阴影在刹那间消失,他?恢复了神志。
笑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嗤嗤腐蚀声。
沈眠以木偶一样转过头,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