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讨厌亦无殊。
就像一个姗姗来迟的倒霉蛋,游荡了数百载,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宝山,打开一看?,里面的宝物早已被人据为己有。
他无计可施,无能狂怒,只?能跳着脚嫉妒着提前找到宝藏那?个幸运儿。
他曾经出卖过翎卿,掀开那?张精美的棺盖的时候并无怜悯,也无犹豫。
他要活下?去,不需要理由,只?是活下?去。
他是个独行剑客,拥有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剑,没有人为他负责,就算死了也无人记挂。
所以,任何的人的命都?不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是,翎卿很漂亮,不在?皮相,随便一个侧影就漂亮得让人下?不去手。
甚至……
想把他夺过来,让他属于?自?己。
陈最之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不真实。
多可怕的想法,他在?嫉妒一个死人,因为那?个死人拥有了翎卿的爱。
经常有人说?他活的通透,但他宁可自?己活的糊涂一些,这样的话,他不会在?看?到翎卿眼睛的时候就明白,翎卿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所以他卖了翎卿。
他想,我为什么要救你呢?你又不是我的,你心?仪的不是我,而是你旁边睡着的死人,他死了,但你还爱他,你注视着他眼睛无时无刻都?在?说?着爱,永远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爱我。
你该让他保护你。
可他死了,你要怎么办呢……夏长嬴?
你是他的翎卿,可我不认识翎卿,我只?认识夏长嬴。
他想,再等等吧。
再等一百年,年轻人的爱都?是说?着玩的,哪有什么真正的地久天长。
过个一百年,再浓烈的爱都?该消失了,到那?时候,他就去找翎卿。
他不想见一个还喜欢着亦无殊的翎卿。
而现在?,连等下?去的必要都?没有了。
既然等不到夏长嬴,那?就连翎卿也不见了。
“不知道?有病吧!”西陵慕风直呼晦气,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般。
下?属却在?这时来报,“太子殿下?,囚陵王入了楚国皇宫……”
“又是他?”西陵慕风不甘地看?了眼翎卿离开的方向,一甩大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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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翎卿赤足坐在?城外?山溪边的青石上,小腿浸入水中,缓解燥热。
莲花伏在?他膝盖上,半身浸在?水里,两人长发落入水中,被一条白蛇叼着四处游动,水底下?还睡着懒洋洋的黑蛟。
他那?两头狼卧在?他身后给他当靠枕,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爪子。
风一吹,白毛如雪。
奈云容容打量着面前宛如双生子的一人一花,欲言又止。
这又是哪来的?还有这里,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
莲花朝她腼腆害羞地笑了下?,又把头埋回了翎卿的膝盖。
翎卿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我还在?想,楚国天塌这么久,能想出个什么办法,没想到他们还没动作,有人上赶着献策去了。”
奈云容容从?莲花身上收回视线,也克制着自?己不往翎卿脚踝上的吻痕和链子上看?。
“需要派人去打听吗?”
她本想说?她亲自?去,但想想又觉得,这么郑重其事,未免太给这些人脸了。
“不用特地派人,有更好的人选。”翎卿耐心?地给莲花梳头发。
梳子划过顺滑如流水的黑发,他的内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谁?”奈云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