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被压在他?怀里,头发都没点着一根,淡淡道:“看够了没?”
亦无殊自己脑海中画面零碎,拼凑不出个前因后果,只得借机窥探翎卿的记忆。
翎卿也由着他?看,大方兑现自己的承诺,可如今记忆看完了,他?还想?继续看下去,被翎卿戳穿,目光微微游移。
“还差一点。”
翎卿安静地看着他?:“差了哪,你说,我告诉你。”
亦无殊身上烧焦的皮肉在逐渐愈合,半身狼狈,却风姿不减。
“我没见过陈最之,刚刚看了,你的记忆里也没有,所?以他?是在哪见过我?”
“你死了之后,”翎卿平淡地说,“有那些冰挡着,魔尊没能派人?来捉我回去,我带着你离开了魔域,去当了杀手,他?和?我抢一单追杀令,没抢赢,输了不认账,想?暗算我。”
亦无殊只听自己想?听的,“嗯?一直带着我吗?”
“不然呢?把?你剁了喂狗?”
“然后呢?”
翎卿望着自己仍旧覆在他?胸口的手,“什么然后?”
“怎么又回去了?”
“被找到了,”翎卿没什么情绪,老魔尊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逃离,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出去了也是杀人?,在哪都没区别,就回来了。”
他?不是没试着做过做别的活计,但他?的体质太能惹祸了。
把?脸遮得再严实也于?事无补,总能招来各种奇奇怪怪的事端。
就连陈最之这样称得上无欲无求的,和?他?处了一夜,那双落拓不羁的眼里都开始染上混浊,望向亦无殊的眼神里,竟也带了几分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的恨。
那晚陈最之一步步靠近他?时?,杂草丛生的山洞中落针可闻。
他?阖眼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恶欲在一棺之隔的地方肆意生长。
嫉妒,贪婪,色/欲……
那只手摸上棺材,耳边喧声大作。
你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为你出生入死?
我要活下去,谁死了都和?我无关,我才不要为旁人?出卖自己的命。
美人?再好,也不是我的。
……你为什么不是我的?
剑尖探进棺盖缝隙之中,挑着一点白色粉末。
翎卿两指夹着傀儡符,点燃了符咒,离开了那处荒野之中的洞穴。
他?推开棺材盖,迈出来,靠坐在棺材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并?无半分错漏。
寻常人?脱离了魔窟,那是值得放两饼鞭炮庆祝的大喜事。
可这种事落到他?身上,那真是……
他?是魔,混入人?群也成不了人?。
天下之大,无处容身,说的就是他?这样的情况。
他?脾气?又不好,旁人?招惹他?,他?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杀了。
怀着这样的心态,他?就算有心,也根本?不可能正常生活。
既然如此,还不如回魔域,在一堆畜牲里面,他?还习惯些。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亦无殊说。
“是吗?”翎卿抚上他?侧脸,纤白的手指在一块格外深的伤痕边点了点,“亦无殊,你破相了。”
亦无殊眸底深处积蓄着暗色,忽然见他?莞尔一笑,“还跑吗?”
……
“还跑吗?”
阴森地牢内,颓美靡丽的美人?被按着手腕压在地上,黑衣大片逶迤开,他?抬起头,不见丝毫血色的素白面庞冰雪一般,红唇擒着笑意,轻轻地吐字:“跑啊。”
没入血肉的刀锋再下一寸,直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