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殊看着他靠过来,在自己身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眼睛一闭,就要睡觉,默了默,才问他:“你是不?是稍微有一点过分了?”
强占他的房间,使唤他做饭,故意往他口里塞酸果子,威胁他,把他扔下山。
这些就算了,现在变本加厉,再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蹬鼻子上?脸?
“嗯?”翎卿困得很,鼻音浓重,“不?愿意?”
他说着就要起身。
亦无殊把他按了回去,“这倒没?有。”
他换了个问题,“昨晚干嘛去了?”
怎么一大早就困?
“被?气晕了,躺会不?行?”
“……”亦无殊忍笑,“外面那几个人能把你气晕?”
骗谁呢?
翎卿这个人,性?格非常有趣。初识的时候,他以为翎卿就那么个性?子,像锋利的刀,一往无前的箭,也像铁打?不?动的顽石,或者?其他顽固而坚硬的东西,淬着火流淌着毒液,让人沾一下都要被?烫掉层皮。
但后来,他发现不?是这样。
别说一根筋,翎卿做事可不?要太灵活了。
他在不?同场合,不?同人面前,看似用的都是同一套脾气,但细究起来,都有些不?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软是硬是灵活还是死板,翎卿都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他的所?作所?为又说不?上?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翎卿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绝不?会放低姿态,哪怕他要结交谁、争取谁,他的态度里面也没?有一点要讨好对方的意思,永远是高高在上?,用事实?碾压对方,强迫对方去贯彻他的意志。
偶尔还有些……
骄矜。
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一个绝对的逐利者?,做下决定就绝不?犹豫的行动派。
这里面,唯一不?同的,就是……他。
他自己。
亦无殊。
亦无殊把这段时间掰开揉碎了,反复回忆,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翎卿好像就只跟他一个人这么较劲。
就连面对百里璟的时候,翎卿都没?用过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这么决绝的手法,连稍微和缓一些都不?愿意。
翎卿现在还没?想杀百里璟,但已经三?次拔刀朝向他了。
面对百里璟的时候,翎卿看似硬对,实?则更多的是绵里藏针,这一点从他至今还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上?就能看出来。
万宗大比之上?,横宗掌门?几次三?番怀疑他身份,翎卿只用两句话就巧妙地打?消了对方的疑虑,还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在折磨百里璟。
同时也折磨所?有和百里璟有关的人。
对这些人,他想杀,但不?会一来就杀,杀太快了他自己反而不?痛快。
就连亲自动手去杀都很少。
比如陪他去魔域的张旭之,至今还埋在镜宗不?知道哪块土地之下。
总之一句话,别人很难气到他,他把别人气死还差不?多。
“你管我,”翎卿薄薄的白皙眼皮掩映在额前的碎发下,动都不?动一下,翻了个身去躲窗外的阳光,“好好给我当?毯子,我身上?穿的是白衣服,脏了我找你麻烦。”
“……”亦无殊举起自己的雪白广袖,对着光思考,“原来只有你穿的是白衣服。”
他捏了个决,把床榻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又去拨翎卿额前的碎发。
翎卿不?耐烦,打?开他的手,“别乱动。”
顿了顿,他闭着眼,又搬出亦无殊自己说的话来堵他,“你不?是让我放心?,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