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恶毒老板的号码倒背如流的南星澜自然知道是谁打来的。他和单佐道了句抱歉,起身走到阳台,反手关好门,才接起电话,“喂。”

浓郁的夜色铺漫天,楼下小区绿化从中分散地亮起或昏暗或明亮的路灯,有居民在散步遛狗,南星澜没握着电话的另一只手轻搭在阳台栏杆上,有些不耐地问:“这么晚打来,请问司总您有什么事吗?”

他一点也不想加班啊。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呼吸着,细微的气音透过无线电传输到青年的耳边.

南星澜莫名,只当司以铭是误触,正准备挂断。

低沉如大提琴共鸣的男声在听筒里响起:“怎么,你现在是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他在说单佐。

南星澜歪头想了想。这一次,没有催眠软件的干扰,他启唇认真否认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那是个误会。”

也许他曾经是。反正,现在确实不是。南星澜这话倒没说错。

大脑神经因酒精的作用越发晕沉,摔倒在地的司以铭侧着身,半蜷地躺在这片冰凉的地板上。

闻言后忽地勾起唇,露出点狡黠的笑意,复又压抑下去,昙花一现般。

刚才还因公司的事生出心灰意赖、自暴自弃心态的大少爷心情斗转直上,终于舍得给自己侧躺的别扭姿势翻个身,顽皮孩子似的躺在地面上毫无总裁形象地摊开四肢,脚尖一晃一晃的。

司以铭眼神遥遥地向头顶大片空白的天花板望去,心底藏着点隐晦到连本人都不曾察觉出的骄傲得意,美滋滋地想着,“啊啊,看吧,他真的好爱我。居然为了我,和男朋友分手了,还特意在电话里同我解释……”

既然如此。那他就大发慈悲地给南星澜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让青年过来陪自己吧。

“你现在可以过来了。”

司以铭记得,衣柜里还有几套保洁洗净封存后没有再拆开的情趣内衣,刚好可以让青年试给他看

咳咳,郑重声明,他是出于研究目的网购回来的,不是特意买给南星澜的。

夜风温柔地吹起青年发梢,南星澜很是无语:“……”

果然,还是逃不开加班的命运啊。可恶的资本家,连社畜的周末时间也愿不放过。

即便南星澜再是万般不情愿离开他松软香喷的亲亲床垫,一想到和司以铭签下卖身合约中标明的天价违约金,以及上面“随叫随到”的要求……

南星澜认命地叹了口气,关上门回到室内,翻出件外套穿在身上。

准备已久的坦白话语憋在单佐的喉中不上不下,青年在阳台外打电话,他则在客厅里等得心焦难安,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怕南星澜生气,不敢走过去偷听。

当单佐看到南星澜把家门钥匙放进外套口袋里,有些慌乱无措,“澜澜,你要出门吗?”

“嗯,有些事。”南星澜在玄关换鞋,有些可惜,他的日料还没吃完呢。

“不……”单佐心中慌措极了,琥珀的眸子里充满水润的哀恸,他好怕南星澜这一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他从身后猛地抱住青年,带着点哭腔地哀求,“不要,别走……澜澜,你别走好不好?”

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到他了吗?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南星澜解开缠在颈前的手臂,拧开门把,“是很重要的事情啦,没有办法不去呢。”

离开前,南星澜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和单佐补充道,“对了,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客厅不用给我留灯。”

【作家想说的话:】

作话:

澜澜(黑线):你有没有搞错啊,周末也要我回去加班?

司总:他肯定是暗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