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他的初恋大学时期的一位学长,以及他的父母。具体长相他已经忘记了,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两人鄙视的、打量垃圾的目光,以及一句“听说你是双性人。啧,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得上我儿子?”。

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在学长看到他身体、得知他性别的第二天。

据说那个学长两天后就匆匆出国了,似在担心被他纠缠上一样。

夜色降临,房间内灯光未开,只有显示屏散发幽幽光芒,南星澜盯得太久,眼眶酸涩,持续十几小时的工作运转让他的身体稍有些吃不消,并拢双腿屈起膝盖,低头疲惫地埋进浅浅的臂弯里。

喜欢一个人什么的,要和一个人过一辈子什么的,真的太累了。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上百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人,电量告竭,自动关机。

南星澜关掉游戏机,给手机冲上电,摸黑中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逃避着如久缠难解的绳结般的现状。

又是一通无法接通的电话,单佐背靠青年房门,支撑不住,狼狈地滑坐在地。

餐厅里,丰盛却冷掉的三餐安静地摆放着,无人拾筷。

暴躁的副人格蠢蠢欲动,太阳穴拉扯撕裂般。单佐头抵门框,痛苦合眼,不曾打理而失去光泽的长发蔫哒哒地垂在白皙颈旁。

阳台风铃吹响,一室安静,楼下年轻情侣甜蜜地规划未来的声音分外清晰。

睡眠是最好的伤药。

休假第二天下午,南星澜一扫昨日郁气,精神大振(主要是房间里的储备粮吃光了)。

刻意将单佐的表白忘却脑后,假装一切没发生,南星澜决定不再闷在公寓里,他要出门散心。

解锁充满电的手机,南星澜翻出良久未曾互动的健身教练的微信账号,打算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发泄精力。

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后,南星澜迅速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门出发。离开公寓前,青年嘴里念着数,从0数到1000,强迫自己不要去深思房子里为何寂静空荡,被冷落一天的单佐去了哪里……

“胸前开那么大是怕对手击不倒你么?”

“腿这么站,你是章鱼转世吗?”

碰,巨响之后,身材高状如山的黑人被拳风狠厉的混血男人一圈撂倒。

汗水从下巴滴落,沉浸在搏斗中的冰冷双眸凶残如狼兽,武斗喊,“下一个。”

“我来。”宫子明翻绳上台,摆出架势,打趣,“师傅,手下留情啊。”

武斗:“少废话。”

两人在台上打得激烈,肉体碰撞的沉闷声音不断响起,台下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被打倒的黑人阿兰摘下拳套和防护措施感叹,“宫天赋真是不错啊,虽然差当年的武很多很多,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被S省队抢了。”

“哈哈,就算选进了省队,这小子不也跟着武先生来这训练么,他们队教练还是武先生的手下败将嘞。”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武先生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啊,动手好重,上次我被他打中眼角,到现在都还没好咧。”

阿兰思考了下,点头赞同,“确实。这,这个在中国话里叫什么,哦,更年期是吧!”无比感慨,“武也到了更年期的阶段,岁月不饶人啊。”

“哈哈,笑死我了,阿兰你这话可别当着武教练的面说哦。”

“哦?为什么?”

宫子明也听到那些闲聊,躲开一击重拳,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你最近不开心?发生了什么?”

“闭嘴。”武斗面部线条冷硬如铁,“认真打。”

“好。”

十分钟后,武斗不再犹豫,结束战斗。

宫子明仰躺在地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