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这位妹婿总还没傻到再去招惹人家七爷。
再转头看到王子胜,恰好看到一身素白轻黄的青年,捏着一个小小的青玉杯,倚桌淡笑,眉眼间带出几分轻松得意,平素不甚显眼的五官仿佛泛出柔光一般,竟是一般的绝色还要动人这胜哥儿不是笑起来时才眼带桃花的吗?为此这孩子甚至在八岁那年给老太太取笑狠了一回之后,轻易就不肯狠笑了,可现在这样……想到皇帝对宝贝弟弟的心思,王子腾瞬间头疼了,连袖中那对接过来时还很觉得受宠若惊、现等着回头悄悄儿供起来的玉环都烫手得很。
胜哥儿这幅模样,总不会是已经让皇帝得手了吧?
王子腾一想到这个可能,真是连牙都疼了起来,疼中带痒,一种想要撕咬什么出气的欲望瞬间涌上心头。可惜啊,王子腾是个普普通通的封建士人,又有先永安老伯爷那样一个祖父,忠君爱国的思想那是刻到骨子里的,要说等日后真入了官场,会不会和光同尘,顺带给自己的家族扒拉些好处、给亲戚朋友格外照顾什么的,简直不必想都知道答案;可要说敢起什么诸如在皇帝身上咬一块儿龙肉下来的心思……
别说皇帝没看上王子腾,哪怕就是看上了,王子腾也只有乖乖认命躺平任吃的份儿,哪里敢咬回去?至于其他场合,更是连想想都是罪过。也就是因为被觊觎的是王子胜,潜藏弟控的王子腾才敢有那么一会子,一不小心就拿牙根儿犯痒的目光多看穆小七几眼、顺带狠吃了两块劲道十足的面筋儿豆饼,就这样回过神来还暗自忏悔呢,哪里能有什么和皇帝对决的心思?
虽说若是胆敢觊觎王子胜的是别人,哪怕是什么皇子龙孙,王子腾绝对敢找机会装傻充愣先将对方打出个猪头来,然后再视对方的家世背景,选择到底是直接将人送去给刀子匠处置一番、再送到边关给底层士卒解闷儿呢,还是花上个三五十年好生布局,彻底将对方打落到尘埃去,可偏偏,是皇帝。
王子腾愿意为此头疼、为此觉得玉环烫手,而不是直接将王子胜洗洗干净送到龙床上去,已经是难得的好哥哥了。
再要他再如何反抗,实在不能。
思来想去,目前唯一安慰的竟然是仁哥儿好歹还得了穆七爷的眼。
王子腾只能最希望的是,皇帝没有禽兽到孝期里头就出手,然后,孝期过去了,能有其他人得了皇帝青眼自然更好……
但若是万一,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子看在仁哥儿的情分上,别让胜哥儿落了个邓通之流的下场。至于仁哥儿……
王子腾决定了,他一定一定要多多督促这大侄儿练武,不求练出什么绝世武功,起码要练出一身肌肉来,可别又和胜哥儿似的没看史鼎自十三岁跟着陛下,从打杂的小亲卫做起,至今十年都菊花完好吗?
可见外表也是很重要的。
王子腾痛定思痛,誓要在仁哥儿身上补足当日对弟弟不够狠心太过宠溺导致留下如此后患的遗憾;王子胜悍然出手,拼着仁哥儿可能也要吃点子亏的代价对穆小七明施辣手,决计不肯在独个儿狂吃干醋……
如此,仁哥儿和穆小七这对小竹马,倒也算得上同甘共苦了。
一个在宫里头,被晚不了几天就也在王子胜那儿中了招的皇帝各种折腾,每日三更睡五更起,文章骑射学业听政不说,皇帝在满嘴巴醋酸味儿蔓延到心窝窝的刺激下,原先不过是自己先过目了、方挑拣些在他看来并不很要紧的民生琐事让穆小七写条陈,此番却居然连日常应有的奏折都一股脑儿扔给穆小七看,不要紧的诸如问安折子等,干脆授权穆小七直接批复,要紧的哪怕是边关要务,除非十万紧急,否则也必要穆小七先拟了条陈,然后他视情况或准或驳或补充,且无论是准是驳是补充,都必要拉着穆小七说一回道理……如此之下,穆小七能挤得出时间吃饭睡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