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不只他们,好些个,看着似乎是城外农家的,也很有些赤脚挑担的赶路,仁哥儿目力也不错,只他一心惦记着穆小七,也没怎么细打量,偶尔经过那些农人时,一眼扫过去,担子上蔬果野菜豆腐花,竹编泥人木风车,什么都有,想来是城外农家趁着还未农忙,赶着拿自己的特产手艺进城换点钱使。
路上行人不少,一行人马不慢,倒还小心,那些挑担赶路的也识相,远远的都只避在官道两边走着,仁哥儿倒是很快就如愿到了城门外。
城门果然还没开,前头已经有几个挑着担子的在等,有个卖豆腐花的,因一时动作不及,虽听到马蹄声已经急忙拿盖子想遮住了,却还是让上头一整层的豆腐沾染了好些灰土,不由后悔不迭,实不该贪图这一小笔买卖,城门口就开张起来,不过卖了两小碗豆腐花去,倒平白赔上这许多去!若耐得住进了城西集市,何至于此?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模样,看着倒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但面向憨厚老实,王子胜一行,虽说前头一大一小两个主子模样的都是麻衣素袍,后头那些小厮却是个个衣着利落,难得这一行十来匹的骏马,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那汉子如何敢言半句?不过徒劳的吹着那豆腐上头沾到的灰尘罢了。
可那俗话怎么说的?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显见这豆腐上沾了灰尘,是极难去除的,那汉子徒劳了半天,叹了口气,正想将那上头一层都去掉了,仁哥儿在马上看了半天,这时候却忽然问他:“其实不知道的,也看不出来。离开城门还有两刻钟,后头有很多人正赶来前头不过十几人,也有人买你两碗豆腐花,你怎么不把那些留着卖给后来人?”
仁哥儿是真好奇,对于一般人家来说,一碗一个铜子的豆腐花,也不算小事,看那人可惜的模样分明舍不得,再说了,一般人其实也没什么洁癖,当然,让仁哥儿吃下那样的豆腐花,他肯定是不肯的,可是他最近见过好些平民娃娃,不说这样住在城外要半夜里头赶路进城卖点小东西的人家,就是城里头住着的,衣服上也看不出补丁的,也有那小娃娃把掉地上的冰糖葫芦之类的又捡起来,略吹吹,对着吹不去的灰土一口咬下去,照样吃得笑眯眯的,就是家里大人见了,也不过帮着他多吹掉一些灰土,却不会说那东西就不要了的这大叔身上衣服倒是干净,但一眼看过去起码三个补丁呢!
那汉子刚小心翼翼地将最上头的薄薄刮了一层放到一个陶琬里头,此时正又拿陶罐装着下头略厚的一层,闻言抬头憨憨一笑,复又低头忙碌:“我知道赶这么一早儿的多没那么讲究,只是豆腐这东西,大家就贪它个干净,就是此时天色未明看不清,我又怎好欺哄于人?”他动作很是利落,这下头一层又不比之前那一层刮得薄,因此很快就刮好一罐子,利落地将大桶盖上之后,才举着陶罐对着站着的那些人问:“可有人要不?虽略脏了点,最上头那层其实已经去掉了,我两碗只卖一文钱,或者拿些差不多的东西换也成。”
果然就有两人凑了买两碗的,也有那拿一小把野菜换一碗的,不一会子一陶罐子就卖完了,那汉子自己又将原先最上层的那一碗自己呼噜呼噜喝了,不过是没舍得加些芝麻花生碎之类的罢了,竟是一点都没浪费,仁哥儿看得呆了呆,他也知道民间过活很注意俭省,现在也学会不糟蹋东西,例如笔墨纸砚上头,就很爱惜,起码王子腾书房里头的砚台再没遭过殃,纸张书本也再没被祸祸过,不过精打细算成这样,又守住了本心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仁哥儿也知道是自己见识浅,呆了一呆也就收了神色,并未曾多话,只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木桶,略算一算以那些陶琬能装多少碗,也亏得他小小年纪便算得那般明白,不一会就吩咐道:“给那位大叔两百钱,我们总不好白弄脏了人家的东西。”说完才想起来后头跟的不是平安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