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敢因其爵位便小瞧了他去。

不然贾王氏也不会在珠哥儿的事情上,又想到她娘家小辈了。

却不想贾母也不知道是不是眯眼眯久了眯瞪过去,好半晌都不与她搭话,贾王氏低声唤了几句都没动静,又不敢硬是上前去摇醒她再说是真睡假睡且还不知呢!无法,只得混过去了。

那边厢,新当了皇帝的穆小七抽着嘴角看着案几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叠纸,上头极其形象地描述了贾母婆媳对他和小福星关系的最新猜测,尤其好奇他喝口水也先想着胖墩子时该是何等“情深”,附赠引发这个猜测的贾母贾王氏评价新晋一等男王仁小少年的一系列定论,最震撼他的不是贾家女人的大愚若智,而是……

混蛋的不是说连暗卫都交给朕了吗?这样不声不响忽然在朕案头冒出来的折子不像折子、书信不像书信,页页行行字字透着幸灾乐祸八卦围观取笑起哄味道的东西是要闹哪样啊?若朕小气点儿,这样莫名其妙充满威胁感的东西,绝对会让朕寝食不安然后发展成弑父冲动的好吗?

皇帝摸着手上那个素面银镯,叹了口气,难怪仁哥儿暗地里都叹息说什么“自从有了后娘,连亲爹都舍得折腾他了”之类的,果然是……

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忽然冒出来的东西,多半不是皇父留了一手,而是后爹弄出来的吧?偏那位万事不理的没多想也罢了,皇父以前绝对会联想到这玩意在要务军情上头的方便快捷的,现在却只知道拿来玩儿取笑自己了,唉!

但可惜归可惜,穆小七也真没起什么心思。到底便是不想着王子胜“后爹”的身份,就他那越发神秘莫测层出不穷的手段就够穆小七忌惮的,何况又有这些年越相处越亲近的仁哥儿在,穆小七一则没把握,二来舍不得,也不过叹息一回就罢了,倒是将那面上的讯息混了过去,由得贾母婆媳又蹦跶了几年,却是后话。

却说太上皇出京,原先是没什么行程计划的,不过柳逸在北疆待了堪堪二十年为燕王亲卫差不多十年,后头燕王登基、接手北疆部队又是十年不免就对在长河日圆孤烟直的景象无甚兴致,太上皇做皇帝时,或御驾亲征、或巡狩出游,倒也没少来北疆故地,便也无可无不可,又或者有那么一点点将窝边兔的青草啃掉的尴尬和让柳逸和梁平异地十年的愧疚,听柳逸说怀念江南风光,也便顺水推舟说这时候赶去,应是江南琼花开的时节。

于是便往江南来。

琼花品貌既佳,名称寓意也好,又可入药,又有好些个曲折离奇的传说,江南一带虽不是随处可见,但好些个有心有闲修饰出来的名园,没种上一两株琼花,都不好意思说自家园子里有花的,因此若只是看琼花,也不消定要回金陵来,至不济皇家行宫里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