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奶气十足,又婉转缠绵,听得王子腾心脏一颤,剩余的血条又下降大半,王子胜趁胜追击又来一句:“外头再乱又如何?难道你我兄弟,还能护不住一个小儿?”
这一句,委实豪气,让王子腾觉得弟弟是真个长大了,当得起家了,只到底是忧心大侄儿的心占了上风,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血皮,坚决不允,可小儿最是精乖,他爹那话一出,他立刻扑过去,两手抱住他伯父的大腿:“伯父,您最好了~”眨了眨眼睛直卖萌,嘴里又转向豪情万丈篇:“仁儿以后要保护姐姐,还要保护弟弟,还有伯父爹爹娘亲伯娘……怎么会是外头一点小乱子就能吓住的呢?”
王子胜也淡淡帮腔:“听说叔父也是打小跟着祖父在军中,五六岁上头就敢重伤间谍的,仁儿也不算小了,出去见见也没什么。慈父多败儿!男孩子总不能一直养在闺房里头。”
王子腾最后一丝血皮也给这父子联手K.O.了,只得叹息一声,抱起仁哥儿:“那你可千万听话。万一给拐子拐了去,别说以后还要保护家人,只怕连见一面都不可得了。”
小王仁慎重点头,很男子汉地举起手:“击掌为誓,仁儿一定不跟坏人走!”
王子腾笑,伸出手去,在那胖乎乎的小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一言为定,仁哥儿可一定要守诺不然可就不是男子汉。”
小王仁一本正经地板着小脸儿:“一言为定!”
那小脸儿,别提多认真严肃了!
只可惜,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虽努力忍住没乱转,眼底的兴奋还是掩饰不住,看着就全成了小胖孩装大人,还是装得很不像的那一种,别提多逗人了,王子腾看得都忘形地在上头亲了一口,只亲完立刻醒过神来,咳嗽一声只做若无其事地放下小儿:“走吧。”
小王仁看不见他伯父慢慢红起来的耳垂,只顾着欢呼一声一手一个拉住他敬爱的爹爹亲爱的伯父,雀跃着往外头去了。
一路上王子腾都将小儿好好护在胸前,可下了马,一路又是巡视粥棚又是为灾民诊脉的,可就不太顾得上他,小王仁又到底小孩儿心性,虽记着出来前和他击掌保证的话儿,努力忍住没满地撒欢,到底一双眼睛忍不住咕噜噜地四处乱转,胖爪子也不断折腾自己的小衣摆,而两条胖腿儿,虽不敢乱跑,却也没忍住,不断地在原地蹭着,王子腾帮着为一个没忍住回家取些财物、恰好倒霉遇上余震被砸断了手的中年男人包扎好,转头就看到大侄儿那百爪挠心坐立不安的模样,再转头看另一边,弟弟仿佛浑然不觉,只一心为一个磕破了脑门的伤者上药认真倒是极认真,连亲儿子都没顾上了,就是那手法……
唉,弟弟到底是打小儿不喜欢骑射刀剑的,虽略看了点医书,又打小儿给祖母侍疾,很是自学了点医术,可那风寒咳喘和外伤怎么能一样?弟弟这手,虽比那些受伤的灾民自个儿折腾好点儿,却还不如大侄儿身边常带的那几个小厮仔细呢!
王子腾干脆挥挥手,这几日下来,受伤的人也没那么多了,真重伤了的早早去了的都有,剩余的都不很要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索性就让弟弟带着大侄儿出去走走,美其名曰:“虽说圣上英明悯下,可这偌大京城,也不定有哪儿看不到的,你也看看去。有些奴才们不好做主的,你看看,能帮就帮点,大家也都不容易。”
王子胜点点头,手上还是慢悠悠的动作:要先细细清洗了伤口,再上药,然后才用细纱布包扎了……小王仁早等得满心焦躁,却也知道爹爹做的是正事儿,竟能忍住不催促,只在旁边小驴拉磨似的转圈,看得旁边的灾民大夫们都是笑,王家两位老爷慈悲,小公子都是懂事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帝和当今圣人果然慈爱悯下,虽说对贪腐之辈手段凶残了点,对那起子还心心念念着前朝的不留情面了点,可对治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