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子胜毕竟没真看过贾敏,也不好一竿子将船打沉了,又见仁哥儿倒挺愿意的,他也就没一口拒绝,却说:“眼看也腊月了,我难得回乡一次,仁哥儿也该好生儿祭拜一回先人如此,等年节过后再看吧。”想想似乎少说了什么,停了停,总算想起来补一句:“不管年后能否成行,都多谢林世兄好意了。”
好歹总算让林海心下又泛出的苦意消掉不少,又有仁哥儿乖巧讨好,林海一时也就将方才那种“只因为没能得个儿子,堂堂探花儿送上门自荐教个小童,倒还让人拿乔儿了”的尴尬放到一边去。
他虽有些心思,却难得算得上是个真君子,接下来王子胜再是如何慵懒寡言不在意,林海也没真放在心上,教导仁哥儿也越发用心无他,心疼这千伶百俐的小儿,偏偏摊上个闲闲懒懒万事不理的爹。
仁哥儿已过了七生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总算过了会当着人说自己爹万事不理的时候,因此也并不知道这位和他一见如故的美人儿,很是和他英雄所见略同。
王子胜倒是将林海的心声听得明明白白,但这凡世之间,除开皇帝仁哥儿,又王子腾王偗两个外,谁还值当他理会?
万事不理一心修行,才是正经事儿。
是以也不在意。
倒是又给穆小七送了信来的暗卫,见着这一幕,当即不淡定了!
林海守礼,来时天色尚早,因此虽有仁哥儿先说了好一会话,此时却也不过巳初一刻,又是冬日,阳光并不猛烈,但恰好有一缕破开天上阴沉沉的云。
阴云里头破开的一缕阳光,显得越发可贵,可那暗卫见着在略微亮堂了些的厅堂里头,显得越发温润端方的林海,并他膝前半步站着的满目仰慕敬佩的仁哥儿,已经对面坐着的,虽然懒洋洋看着有些不经心,却也耐着性子陪着的王子胜,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
这么一幅堂前教子其乐融融的模样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虽说我们主子确实那啥又那啥,可你将人搂也搂了抱也抱了,龙床上都睡过数不清多少回了那可是正经皇帝独享的龙床,不是偏殿里头妃嫔侍寝的那些,就是中宫也没挨着过的临了临了才来这么一下,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最要命的是这位比我们主子还有正室款儿……
脑补了一下眼前画面里头添个不够正室款儿的皇帝给端茶递水打帘子,暗卫打了个寒颤,又为自己十分诛心的大不敬,决定等回去之后,绝对要自行到刑堂那边领罚儿顺便躲开这要命的送信差事!
拿定主意的暗卫悄悄儿将信放到仁哥儿枕边,也不等仁哥儿回信了反正在离京前,太子就又从皇帝那儿挖了个金陵的暗卫据点供仁哥儿传信因此暗卫很是心安理得地一路疾驰回京。
不过他一番大起大落的心理活动,倒是给正想着如何拿捏皇帝的王子胜,好生儿提了个醒。
如果无论怎样的双修在皇帝看来都只是风月,那么易地而处呢?
王子胜原打算,哪怕贾敏真还过得去,也须得元宵节庆过了才起行,但这边他和林海不过见了三回面还都是因为仁哥儿向人请教,他也勉强陪坐罢了那边皇帝得了消息,就焦躁得连春梦都不做了,就是陈宁与谢鲸即那夜皇帝初到兵营时很是垂涎的白袍儿与青衣子于草原迷失,却走了大运一举擒获北蛮汗王归来时,皇帝虽笑着嘉许,但眼光也没过多在眼前的美人身上流连,反而是私底下独处时,依然偶尔焦躁,偶有沉思。
王子胜见着成效,先族中王子腾交代的祭田族学等事也处理得差不多:管事们跑了几处买下上中下等各色田亩六顷,山头两座,均作为族中祭祀之用;仁哥儿又亲自在靠着王家祠堂不远之处原应属于祭田之列的地方圈出一块来,建了不大不小的两座三进院落,其中一座单做族学,另一座未曾明言,是为仁哥儿这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