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柔和。

闻浩言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空良策似乎早有准备,拿起床头的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

“孩子很好。”空良策主动说道,将怀中的襁褓轻轻放在闻浩言身边,“你看,眉目像你。”

闻浩言艰难地侧过头,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孩子。新生儿红扑扑的小脸皱在一起,稀疏的胎发贴在头皮上,正安静地睡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小小的生命,竟然是从他身体里出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触碰婴儿柔软的脸颊。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触碰,小嘴蠕动了几下,但没有醒来。闻浩言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急忙眨眨眼,不想在空良策面前显露脆弱。

“太医说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空良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我已经安排好了乳母和嬷嬷,你不必操心。”

闻浩言轻轻点头,疲惫再次袭来。他的身体还残留着生产的剧痛,精神也耗尽了。空良策似乎察觉到了,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睡吧。”这简单的两个字里竟带着闻浩言从未听过的温柔。

殿内的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闻浩言的意识开始模糊。朦胧中,他感觉到空良策上了床,小心翼翼地将他连同孩子一起搂入怀中。

这个怀抱意外地温暖而安稳,闻浩言本能地向热源靠了靠,沉沉睡去。

窗外,雪依旧下着,但殿内却弥漫着宁静。新生儿的到来,似乎为这个扭曲的关系带来了微妙的变化。

殿内,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

闻浩言半倚在雕花龙床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素白中衣,衣襟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一片苍白的肌肤。

产后不过一个月,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腰腹处仍有些绵软,不似从前那般紧致。

最令他难堪的是胸前那两处,原本平坦的胸膛如今微微隆起,乳尖也比从前更加敏感,轻轻一碰便会发硬,甚至会在无人触碰时自行渗出些许乳白的汁液。

闻浩言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两点微凸,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本是男子之身,却因天生的双性体质而能孕育子嗣。

如今孩子虽已出生,这具身体却仍保留着产后的特征,让他既恼恨又无可奈何。

“陛下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低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闻浩言猛地抬头,看见空良策正大步走入内室。

男人今日未着官服,只穿一身墨色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玉带,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闻浩言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胸前那点凸起时,耳尖不自觉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