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曾博驰还是紧紧牵住她,生怕让她又跑了。
能抓住一会就一会吧,即使他知道,她是水中月,就算他握得再紧,水也会从指缝中慢慢流逝。
时间快慢而已。
似乎什么都没变。
半夜的麻辣烫店还是坐满人,甚至比起夏天时人更多了,老板照例同曾博驰热情打招呼。
曾博驰问春月饿不饿,今晚有没有吃饭,仿佛把她当成没带钱就离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女。
街口的路灯还是那么暗,防盗门上的小广告有增无减,楼梯间廊灯是发霉橘子,数过十几颗,就到了曾博驰家门口。
上一次在门背后让冰凉手铐连接着彼此脉搏的画面历历在目,但这次曾博驰什么都没问,把灯亮起来,再给她拿了拖鞋:“我去换个床单枕套,你今晚睡我房间吧,我睡我弟房间。”
眼珠子滴溜溜转,春月打量着屋子,这男人过得还是那么糙,或者说,是更糙了。
跟他这么一比,熊霁山都显得精致许多。
曾博驰对自己的糙向来有自知之明,也不装模作样了,路过茶几时把上面的红牛罐捏扁后扫进垃圾桶里,再把散落的资料摞起摆到一旁:“平时家里没人来,我没那么讲究,你随意就好。”
春月跟在他身后,终于说了进屋后第一句话:“怎么平时不找个阿姨打扫一下啊?”
把垃圾桶踢到一旁,里头易拉罐当啷响,曾博驰低声嘟囔:“女朋友都跑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朝卧室走了两步,曾博驰觉得不妥,折返,又去牵起春月的手:“你得跟着我一起进来,不然等会又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