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夫妻”要领养他,价格不比卖器官的低。

“可能是在福利院过得太惨,后来在贝尔松我倒觉得过得挺好,虽然整天吃鸡胸肉和牛肉,但至少能吃得饱。衣服总是那一套白色,但至少是干净的……哦还有每一天都能洗澡,洗澡还能有热水……”

许是把最黑暗的过去都说出来,阿九轻松了不少,胆子又肥了点:“咳咳,不过欧生,我能问个问题吗?”

欧晏落撩起眼帘:“讲。”

“我一直好奇,贝尔松是怎么挑选小孩儿的啊?”

忽然之间,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撞进欧晏落脑海里,睫毛轻轻一颤都能抖落水珠,但眸里却总烧着一把火,无论受伤还是生病,无论开心还是愤怒,那把火一直不灭。

不知不觉,他看着这双眼睛已有好些年。

时间长到,他如今想想都觉得挺不可思议。

“看眼睛。”

窗外灯火飞逝,欧晏落手指轻点眼角,眼神又成了锋利无比的匕首:“眼睛要会大喊,喊着,你想活下去。”

*

熊霁山挑了只活乌鸡让鸡档老板处理,眼睛不动声色往旁瞥。

电子称的银色金属面倒映着他身后一小块空间的样子,虽是变形的,但还是能依稀瞧见那顶黑色鸭舌帽。

鸡档老板手脚利落,没一会整鸡已经让他处理好,问熊霁山要不要斩件。

熊霁山收回目光,摇头说不用,给老板付了现金。

“诶诶,靓仔,找钱!”老板朝着已经离开的男人大喊。

熊霁山头也不回,拉好口罩,压低帽檐,左手拎着一袋袋东西往菜市场外走。

因为附近其他菜市场和超市卖的都是冰鲜鸡,所以熊霁山选了这离别墅区有点距离的菜市场,只有这有卖活鸡。

菜市场在一个城中村里,街道狭窄,熊霁山没直接往车走,一个闪身钻进蛛网般的巷弄里。

早上刚下过雨,巷子窄长,地面布满深浅水洼,空气里是潮湿霉味,握手楼鳞次栉比,熊霁山绕来绕去,专注辨别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步伐逐渐变快,他拐进一条死胡同,面前是一堵喷着「危险勿近」的旧砖墙,右边是一栋握手楼的背面,左边是一间一层半高的平房,应该是厨房的位置,有排气扇呼啦啦声转。

他左右各看了一眼,没有考慮太久,先踩着砖块攀至危墙上,跨跳至平房水泥屋顶,迅速弯腰蹲下,藏匿在楼与楼之间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