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开得很快,曾博驰中途没有停过一次车,离目的地越近,曾博驰嘴角抿得越紧。
县城里没什么高楼大厦,远处有青山环绕,车旁边有三轮摩托争道,喇叭声哔哔叭叭。
曾博驰按下车窗,涌进来的热风裹着沙尘,使破旧的街景有些泛黄感,在正午阳光下仿佛是快要被晒融化的海市蜃楼。
“张盼娣”身份证上的地址深藏在巷弄尽头,曾博驰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那栋老式居民楼。
贴满广告的生锈防盗门年久失修,他在楼下抽了根烟,才上了楼。
在三楼一扇斑驳的铁门门口站了一会,曾博驰抬手按下门铃,铃声哑得变了形,他已经汗流浃背,根本无法再像平日那样从容。
很快有人从里面拉开木门,是个发丝黑银交错的中年妇女。
妇女见铁门外那来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但面生,她没打开铁门,警惕地用方言问:“你是谁?”
曾博驰用普通话回:“请问这里是张盼娣家吗?”
妇女整个人明显顿了顿,原本眯成缝的眼睛顿时睁大,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这次是用有口音的普通话问的。
曾博驰从妇女的反应里确定了自己没找错地方,他半真半假道:“我是她在广州的朋友,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也断了联系……之前听她说回来老家了,正好我今天来这边办事,就想来看看她。”
他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诚恳又真挚,好像真和张盼娣这个人断联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