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庞大的黑鲸背脊上横横竖竖布满伤疤,它安静地躺在看不到边际的大海中央,是一座孤独的岛屿。

她没能摸到月亮,很快在失重中急速往下坠落,背脊直直摔到海面上,痛得她咬牙切齿……

……痛?

她能感觉到痛?

林若华猛睁开眼,可眼睛像盖上了块毛玻璃,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周围没亮光,乌漆麻黑,还有水滴像冰雹一样,一直打到她眼珠子上。

嗅觉也慢慢找回来了,林若华闻到了泥土青草的腥臭味,还有一股……血腥味?

她手脚都被绑住,身体动弹不得,只剩脖子可以动。

脖子转过去的时候,林若华的半边脸都陷进了泥泞湿土里,蓦地瞳孔震荡。

她的身侧,就躺着家里的司机!

男人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再渗进泥土里成了肥料。

他一动不动像条死鱼,眼睛凸出暴涨,眼里已经没了生气,林若华吓得没魂,满脑子里全是浆糊,根本理不出思绪,这是绑架吗?还是、还是谁……是谁要殺她?!

这时,眼角有一束强光射来,眼珠就是那被光吸引的鱼,一下子跟着光追去。

有了光,林若华渐渐能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了,她和司机此时都躺在一个深坑里,空间狭长,像是那种挖来放置棺材的墓穴。

雨声不小,但大多数雨水被茂密树叶遮挡住,林若华猜测她现在正身处荒山密林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哎呀,醒了?我还想让你死得轻松一点,这下你可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活埋了。”

手电筒光线过强,林若华微眯着眼都看不清站在上方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

“你……”她尝试开口,发现虽然声音沙哑,但总算能说话了:“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春月把手电筒放到地上,握住铲子铲起泥土,边往坑里倒,边回答她:“我是谁不重要,程太,你不要怪我啊,我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

随着光源位置变化,林若华能看见对方脚穿黑胶水靴,黑胶雨衣及膝,但再往上还是看不清。小?颜?制?作

铲起的黄土像污雪一样飞落到她身上,有些溅进了她口里,她拼命摇头,啐出带腥臭泥土的口水,哑着声音嘶吼:“你收了谁的钱?到底是谁、是谁要买起我条命?!”

“程太,行有行规,我不能告诉你啊。”

“王欣湉?是王欣湉吗?!”

春月没答。

“不是王欣湉……不是……”林若华自言自语,突然想起,音量渐大:“是罗芳吗?!”

罗芳是她的婆婆。

可她还是没有收到回应,落下的泥土渐渐盖住她已经皱成破布的血红晚宴裙,盖住她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林若华渐渐冷静了下来,嘴唇紧闭,并不是不想吃一嘴臭泥,而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流下来的眼泪冲开些许脸颊边的泥土,林若华颤抖双唇问:“是我先生吗?委托你来殺我的……是程莫吗?”

唰!

铲子钻进泥里,但没有泥土扬起掉落。

对方突然停下的动作令林若华的心脏不停往下沉,坠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她哭得停不下来,反复询问证实:“真、真的是程莫吗?他怎么下得了手啊……我跟了他那么多年,就算他做出这种、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对他动过殺心啊!!”

春月手支着铁铲,缓缓蹲下,声音里带了些许怜悯:“程太,如果当初你委托黑鲸殺的不是那个情妇,而是你先生,现在躺在这个坑里的,或许就不是你了。”

林若华又一次瞳孔震荡:“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