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用力踹开了眼前的院门。
薛赜礼虽在读书科举一事上极有天分,可幼时却被薛国公手把手地教习过武术。
铁锁应声落地,薛赜礼推开院门后便去内寝里瞧苏莞丝。
内寝里只点着一盏影影绰绰的烛火。
一进屋,薛赜礼便蹙眉问云枝:“怎么不烧炭?”
这屋子比起他的松柏院而言可要冷上许多。
云枝:“姑娘说她不怕冷,云婆子养着六姐儿十分不容易,她便将剩下的银丝碳都赏给了她们。”
这话一出,薛赜礼也只剩下无奈的慨叹。
他能说什么呢,表妹不就是这样纯善的性子?
她掏心掏肺地怜惜着云婆子,云婆子却恩将仇报,无情无义地出卖了表妹。
可见是个不知感恩的刁奴。
薛赜礼走到苏莞丝床榻旁,瞧了眼她惨白的脸色,伸出手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
“烧得这么严重,你早该来禀了我。”薛赜礼如此道。
云枝泪眼婆娑地说:“姑娘看夜色深了,不忍心叨扰太太和世子爷。”
薛赜礼瞧了两眼昏迷不醒的苏莞丝,瞧她这般脆弱可怜,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琢磨着要给表妹再添几个伶俐些的丫鬟,守门的婆子们也要换了。
他一边沉思着,一边又在心焦。
这小秋去请个大夫怎么这么慢?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苏莞丝嘤咛出声,泪水比话语先一步夺眶而出。
“娘亲……娘亲……”
她病得这么严重,在意识昏昏沉沉间瞧见了自己的娘亲。
娘亲爱怜地拢了拢苏莞丝的发丝,说:“娘的好丝儿,你受苦了。”
苏莞丝埋头在娘亲温暖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这一次的眼泪不是演戏,而是情真意切地思念着自己的娘亲。
薛赜礼听见了苏莞丝可怜的哭泣声,刹那间噤了声。
烛火昏黄,他瞧见苏莞丝不安着乱摆的手,他没有多想,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被握住柔荑后,苏莞丝不再哭泣,那张惨白的脸蛋依旧没有血色,了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
薛赜礼心里闷闷得很难受,心内的酸涩无处发泄,只能催促冬儿:“去二门外瞧瞧,小秋怎么还没有回来?”
冬儿领命而去,云枝端了一盆热水,绞了帕子想替苏莞丝擦拭身子。
薛赜礼愣在原地。
圣人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君子非礼勿视。
于情于理,薛赜礼这个男子都不该留在内寝里,眼睁睁地瞧着云枝为苏莞丝擦拭身子。
可他与苏莞丝之间已做过世上最亲密之事。
薛赜礼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忌讳的,如今苏莞丝病重,他留在内寝里照看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可云枝一解开苏莞丝胸前的衣襟。
薛赜礼却立刻背过身去,道:“等等。”
云枝停下动作。
薛赜礼:“这月华阁太冷了些,还是去松柏院再擦吧,省得她沾染了寒气,病得越来越严重。”
说完,薛赜礼便脱下了自己的墨狐皮大氅,将苏莞丝一把横抱了起来,以大氅为她挡寒气,这便赶去了松柏院。
婆子们早就在松柏院的偏屋里烧起了地龙。
屋内暖烘烘的。
薛赜礼小心地将苏莞丝放在罗汉榻上,道:“再去二门外瞧瞧,怎么大夫还没来?”
话音甫落,小秋与冬儿终于带着回春馆的大夫匆匆赶来了松柏院。
冬儿气喘吁吁道:“爷怎么将表姑娘带来松柏院了,奴才们刚才去月华阁里扑了个空。”
小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