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病中衣衫不整的缘故,那薄薄的一条外衫根本遮不住苏莞丝莹白如雪的肌肤。
薛赜礼嗓子一紧,立时移开了眼眸道:“你好好养病,若有什么缺的便让你的丫鬟来寻小秋。”
“再没有什么缺的了。”苏莞丝拘谨地答道,因她害怕薛赜礼的缘故,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着他。
薛赜礼瞧了她几眼,而后说了几句关怀的场面话,这便转身欲告辞离去。
他才要离去,身后的苏莞丝却唤住了他:“大表哥。”
女子嗓音娇柔,似抚往人心的清风。
薛赜礼回头望向她,等着苏莞丝的下文。
今日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是要在自己跟前告唐梦蝶的黑状,央求着自己为她做主。
哪怕薛赜礼不喜唐梦蝶,却也不得不顾忌母亲与舅舅的颜面,此事定然会轻轻揭过。
“表哥,今日是丝儿自己身子不好才晕了过去,当真与唐姑娘没有什么关系,若舅母要责罚唐姑娘,可否请您为唐姑娘说几句好话?”
苏莞丝思忖过后,便眨着自己水汪汪的杏眸,对薛赜礼如此说道。
薛赜礼再没想到会从苏莞丝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抬起头,深深地瞧了一眼苏莞丝,而后道:“你安心养病,其余的事不必多管。”
苏莞丝怯怯地点了点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薛赜礼嘱咐了云枝几句,而后便带着小秋离去。
等他与小秋的背影渐行渐远,远到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时,云枝才笑着说道:“姑娘,咱们赌对了,世子爷当真来瞧您了。”
苏莞丝翘起嘴角,俏俏一笑,方才的胆小与懦弱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百般盘算过后如愿所偿的喜色。
薛赜礼行事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发落了罗婆子。
他命人从库房里挑了好几件名贵的摆件,送去了月华阁。
苏莞丝惶恐着不肯受,小秋却道:“表姑娘不必推辞,世子爷说这是您该得的份例。”
云枝在旁搀扶着身子孱弱的苏莞丝,寒酸地拿出了一把碎银,递给了小秋。
“多谢小秋哥哥照顾我们姑娘。”
小秋本是个见钱眼开的性子,可因着薛赜礼对苏莞丝的另眼相待,怎么也不肯收这对主仆的银子。
他离去后,苏莞丝方才有闲心与云枝一同欣赏了一番薛赜礼送来的器具。
白色缠枝珊瑚纹多宝阁、紫玉云纹嵌理石屏榻、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以及那一整套的掐丝珐琅白玉茶盅。
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之物。
苏莞丝嘴角的笑意渐深,那刻意流露出来的柔弱之意也变成了炙热蓬勃的欲念。
“云枝,你瞧。”
她容色艳丽,哪怕装病也有几分摄人心魄的美丽。
“单单只是得了大表哥的一分怜惜,我们的日子就好过成了这样。这样的摆件和器具我只在舅母房里见过。”
云枝也被这金碧辉煌的富贵晃了眼,愣了许久才出声道:“姑娘,您还病着呢,还是回床榻上躺着吧。”
说罢,云枝就要服侍着苏莞丝喝药。
谁知苏莞丝却推开了云枝递来的药碗,只笑道:“傻云枝,我是装晕的,那唐梦蝶色令内荏,能伤到我什么?”
云枝一惊,缓了缓神后才道:“世子爷如此厚待您,只怕唐姑娘还要来寻姑娘的麻烦呢。”
“她来一次,我就能让她吃一次亏。”苏莞丝勾唇一笑,眸光只肯落在眼前透着富贵意味的器具之上。
她从前到底还是低估了薛国公府的富贵。
怪道满京城的世家贵女都要追着薛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