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流转间,唐氏便上前扶起了苏莞丝。
她态度亲昵:“好了,舅母知晓你是无辜的,以后可别称我是太太了,就叫舅母。一家子亲戚,何必这般生分?”
苏莞丝的柔荑被唐氏紧紧握着。
她哭得情真意切,脑袋微微发胀,心里却潋滟着说不尽的喜意。
唐氏这么说话,就是不想与她撕破脸皮的意思。
这日这一役,她是大获全胜了。
“是,舅母。”她破涕为笑,笑容甜美又乖顺。
*
夜雾沉沉。
史依兰醒来的时候,薛老太太正焦急地询问府医她的情况。
府医道:“姑娘只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来,如今已是无碍了。”
方才的记忆一齐涌上心头,史依兰立时流下两行清泪,哭求道:“老祖宗,我不想回金陵,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害苏妙嫣。”
薛老太太面露疲惫,将府医与丫鬟婆子们都撵了出去。
四下无人时,她才叹道:“你自小便在我身边养着,比起二房三房的雅琦和雅铃,你倒更像是我的亲孙女。”
史依兰哭得愈发伤心。
薛老太太抚了抚她鬓角的碎发,道:“我不管你是真给苏妙嫣下了药还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若还想再留在京城里,就要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话音甫落,史依兰噎住了眼泪,怔惘地注视着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笑道:“一个外室服下绝嗣药,又没伤及性命,能算什么大事?你只要闹出比这更大的一件事来,就能将这事抹平。”
史依兰慌乱不堪的心因薛老太太胸有成竹的话语而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就知晓,老祖宗最是疼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赶出薛国公府。
苏莞丝那贱人,竟敢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呼陷害自己。
这笔仇和债,她必定要十倍百倍地还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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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一日,苏莞丝拖着疲累的身躯回了月华阁。
云枝替她揉肩捶背,又去检查她的膝盖:“姑娘跪了一整日,还哭得眼睛都肿了,这才终于达成了目的。”
“只要能将史依兰这心腹大患赶出薛国公府,我伤成什么样都是值得的。”
苏莞丝笑了笑,想推开支摘窗瞧瞧庭院里的月色,却发现窗棂处放着张纸条。
这是唐梦蝶给她留下的纸条。
上头赫然写着:不错,这事算你做得漂亮!
她将纸条递给了云枝,道:“赶走史依兰,也是唐梦蝶最迫切的愿望。”
云枝烧毁了纸条,道:“也是史依兰自己蠢笨,竟然会想着与唐梦蝶联合。明明唐梦蝶才是害了她的人,姑娘还好心提醒了她,她反而要先对付姑娘。”
苏莞丝也想不明白史依兰为何要与唐梦蝶联手。
明明唐梦蝶让她在普济寺门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家世、出身、地位也远远高于卑微的自己。
史依兰却摒弃了仇恨,撺掇着唐梦蝶一起对付自己,着实可笑。
好在唐梦蝶没有将史依兰的话当一回事,反而还将此事告诉了自己。
无论史依兰怀着什么样的目的,苏莞丝都不愿再留着她了。
她想对付自己?那自己就先将她赶出薛国公府。
“今日在福寿堂,奴婢瞧着老祖宗护着史依兰的样子,心里可羡慕了。”
云枝叹息着道:“若这世上也有人这么护着姑娘,姑娘何必这么耗费心机地钻营?”
这话勾起了苏莞丝心里的伤处,好在她不会放纵自己沉溺于悲伤的情绪之中。
短暂的哀伤后,她就展颜一笑。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