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笑着迎接自己的乖孙,可等来的却是乖孙盛怒之下要赶走史依兰的噩耗。

她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颤,道:“兰姐儿是我写了家信去史家接来的,如今她什么错都没犯,怎可将她随意赶走,传出去兰姐儿还要不要做人了?”

薛赜礼咬着牙将史依兰如何暗害苏妙嫣,并在苏妙嫣的茶水里下绝嗣药一事说了出来。

“祖母明鉴,我们薛国公府里容不下这等阴狠毒辣的女子,您待她好,她却包藏祸心,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酿出更大的错处来,便是为了祖母您的安危,我也不许这样狠毒的女人留在府里。”薛赜礼冷着脸半步不肯退让。

薛老太太听了薛赜礼的这一番,震愕得跌回了太师椅里。

兰姐儿给苏妙嫣下了绝嗣药?

且不说苏妙嫣是不是罪臣之女,闺阁里的女子起了给别人下绝嗣药的心思,传出去定会名声大毁。

更何况……更何况兰姐儿还盼着嫁进薛国公府呢。

她也知晓这回薛赜礼是真的发了怒,哪怕她替兰姐儿说好话,恐怕也改不了他的心意。

可兰姐儿是她的侄孙女,也是她们金陵史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嫡女,断断不能如此狼狈地被赶出薛国公府。

否则金陵史家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如此想着,薛老太太矍铄的眸子一闪,道:“兰姐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孝顺又知礼,断断不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来,想来这事里头藏着什么误会。”

薛赜礼早料到薛老太太会维护史依兰,便将双蝶和几个小厮都带了进来。

双蝶跪在地上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史依兰是怎么蛮横地冲进了苏妙嫣的屋子,怎么趁着苏妙嫣不在的时候给她茶水里下药。

还有小厮们作证,说亲眼看见史依兰去了葫芦巷。

人证有了,薛赜礼还将苏妙嫣喝剩的茶渍带了过来:“祖母若不信,就请府医过来验一验这茶渍里有没有绝嗣药。”

人证物证俱在,打的薛老太太哑口无言。

只她到底是浸淫内宅几十年的狠角色,听了双蝶和小厮们的证词,却问道:“你们说,瞧见来人是兰姐儿后很惊讶,意思是昨日该去葫芦巷的另有其人?”

薛赜礼蹙起剑眉,答道:“我本是想让苏表妹去葫芦巷陪一陪妙嫣。”

听得“苏莞丝”三个字后,薛老太太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矍铄的眸子里露出几分锐利的锋芒来。

“兰姐儿为人单纯,有时容易中了旁人的计谋。丝姐儿住在薛国公府这么多年,脾性瞧着有些古怪,我也摸不透。只是昨儿该是她去葫芦巷的,却突然换成了兰姐儿,这事怎么瞧怎么怪异,不如让丝姐儿和兰姐儿一齐来我院里对峙一番,你意下如何?”

薛老太太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给苏莞丝泼脏水的准备。

只要能保住史依兰和史家的名声,牺牲一个苏莞丝算什么?

她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出身低微,在薛国公府里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也该是她回报自己的时候了。

“冬儿,去请表姑娘们。”说这话时,薛赜礼的漆眸里掠过些恼意。

他当然也疑惑过苏莞丝的去向,可苏妙嫣一口咬定了是史依兰给她下的药,言辞之中尽是痛苦的恨意。

薛赜礼的当务之急也成了将史依兰赶出薛国公府。

薛老太太护短又爱护史依兰,想来是想将一切罪责安到苏莞丝头上去。

薛赜礼却不会偏帮任何人。

史依兰给妙嫣下了绝嗣药,只是将她赶出薛国公府,已是看在两家的亲戚情分上了。

若苏莞丝也与此事有关联,并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话,他也会不留情面地将苏莞丝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