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道:“夫君可是在外受了什么委屈?”
薛赜礼瞥她两眼,本是不愿说出来让她担心,可迎上她清凌凌的眸,便道:“是二叔。”
夫妻之间,本该一体同心,不该欺瞒隐瞒。
他道:“二叔打着我们薛国公府的名头,与康王勾结在了一起。”
话音甫落,苏莞丝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康王对她的恶意不浅,直至今日都让苏莞丝心惊肉跳。
薛赜礼自然也厌恶极了康王,他又奉着皇帝的命暗中跟随七皇子,如今不可在明面与太子和康王起什么冲突。
可二叔似乎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竟借着他的名义要攀附康王。
“祖母过世连一年都没到,我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分家的,可二叔如此行径,我是忍不下去了。”
薛赜礼目光里染上汹涌恼意,仿佛是恨毒了自作主张的二叔,已是一刻都不能再忍了。
苏莞丝也明白兹事体大,二叔的行为,一个不好就要连累整个薛国公府。
分家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薛赜礼不是心软的人,纵然铭记着薛老太太临终时的嘱托,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要与二房分家。
只可惜二房勾结康王的事不好宣之于众,所以薛赜礼有些苦恼该用什么理由来与二房分家。
这时,苏莞丝便不可自抑地想起了金玉烟白日里的那番话。
夫妻一体,若真能寻到邹氏的错处,借此分家,也是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借口。
思及此,苏莞丝便走上前去替薛赜礼揉了揉眉心,道:“夫君别烦心,妾身这儿有个法子,兴许能试一试。”
薛赜礼握着她的手,只道:“有你相伴,再难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丫鬟们已习惯了薛赜礼与苏莞丝这种蜜里调油的日常氛围,都见怪不怪。
夜间,薛赜礼穿着寝衣把玩着苏莞丝的发丝。
把玩着,把玩着,他就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
“苏妙嫣,成了康王府的妾室。”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苏莞丝倍感惊讶。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褚衡失去嫣然公主的欢心后。”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说完,他还轻笑一声道:“再清高的人,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也就将清高给抛下了。”
苏莞丝不想对苏妙嫣恶语相加,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都有了团姐儿,只有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可薛赜礼对此却持悲观态度。
“我听人说,她是在燕州一带刻意与康王相遇的,我想她这么费尽心机,必然不只是为了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薛赜礼道。
苏莞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只道:“夫君是怕苏妙嫣撺掇着康王报复我们?”
“多些防备总归不是坏事。”
苏莞丝听后沉默半晌,并未露出什么愁容来,只笑着上前挠了挠薛赜礼的下巴,道:“日子有时好过,有时难过。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妾身就不害怕了。”
她说话时轻声细语,让薛赜礼有如沐春风之感。
仿佛这天底下所有的烦恼都在她温婉一笑时而烟消云散了。
躺了一会儿,苏莞丝将枕头底下藏着的平安符递给了薛赜礼。
前几日,苏莞丝给团姐儿缝制了虎头鞋。
薛赜礼吃起了小小的醋,被苏莞丝知晓后,她就特意缝制了这只平安符。
“如今是多事之秋,妾身盼着夫君在外平平安安的。”她甜甜一笑,惹得薛赜礼心池泛起阵阵涟漪。
他想,哪怕是为了丝丝和团姐儿,他必须平安,必须做好她们的后盾,必须护住长房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