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柔荑,仔细摩挲一番,发现她的手指尖比从前粗糙了不少。

她知晓冬儿是舍不得让云枝干粗活的,想来是冬儿的爹娘在私底下刁难着云枝,定是让她做了不少粗活才在指尖留下这样的痕迹。

苏莞丝心内酸楚不已,只道:“这些事,你怎么拖到今日才来告诉我?”

云枝不过勉强笑笑,只是那笑意映在苏莞丝的眼里显得极为可怜委屈。

“做人媳妇的,谁不得受点委屈呢?夫人样样都好,待太太也是孝顺得没话说,不也受了许多委屈吗?奴婢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说出来让夫人操心呢?”她道。

听了这话,苏莞丝的心就好似被人攥紧了般疼痛不已。

是她不够细心,有孕前忙着管家理事,有孕后又一心养胎,没有留意到云枝艰难的处境。

云枝每回来松柏院请安的时候都是报喜不报忧,可苏莞丝只要再细心些,一定能发现些端倪。

思及此,她便满含愧怍地说道:“今日冬儿若不能给出个令我满意的态度,我就帮你和离,你和福姐儿就住在松柏院里,不用仰人鼻息,我会将福姐儿当做亲生女儿般疼宠。”

云枝却摇了摇头道:“夫人待奴婢亲近,可主仆有别,您这么做是要被旁人耻笑的?”

京城世家大族里的贵妇小姐,有哪一个会像苏莞丝这样全心全意为身边丫鬟打算的?

她若将丫鬟生的女孩儿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只怕会有不少人耻笑嘲讽她。

云枝不愿如此。

可苏莞丝听了这话,却道:“我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说话间,红茹与红雨提着食盒回了正屋。

今日薛赜礼不在,她索性就让丫鬟们都坐了下来一起用膳,连白药和霜降也有份儿。

丫鬟们自然不肯。

苏莞丝却道:“你们若不坐下一起吃,我也不吃了。”

这下,云枝红茹等人才搬了个团凳在苏莞丝身旁坐了下来。

只是她们顾忌着宅门里的规矩体统,稍微动了几筷子,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团凳。

红茹说要去净室洗把脸,红雨说她要去小解,白药说小厨房的炉灶上还烧着热水。

苏莞丝无奈一笑,只道:“这几个丫鬟,连撒谎都撒得这么拙劣。”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苏莞丝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回了一身酒气的薛赜礼。

冬儿与另外几个小厮搀扶着薛赜礼走进正屋。

小厮们不好进内寝,便由红茹与红雨接手,搀扶着薛赜礼走进内寝。

苏莞丝先取了热水来给薛赜礼擦拭身子,又吩咐冬儿:“云枝和福姐儿在厢屋。”

冬儿顿时露出了个如蒙大赦的神色,谢过苏莞丝的提醒,这便匆匆赶去了厢屋。

苏莞丝叹息一声,照顾好了薛赜礼,见厢屋已经熄了烛火,便道:“罢了,明日再说吧。”

况且薛赜礼喝得烂醉如泥,若不喝下醒酒汤,明早起来时定会头疼不已。

思及此,苏莞丝便亲自去小厨房为他熬煮了醒酒汤。

红茹吓了一跳,忙道:“夫人即将临盆,怎能亲自做这样的事?奴婢去唤厨娘们就是了。”

苏莞丝却道:“不必,醒酒汤煮起来简单得很儿,厨娘们都在二门外的寮房,一来一去也是麻烦。”

话虽如此,可红茹与红雨还是抢在她前头,听着她的吩咐煮起了醒酒汤。

而后,主仆三人又齐心协力地给醉酒的薛赜礼灌下了醒酒汤。

许是今日过分担心云枝的缘故,这时的苏莞丝只觉得心内疲累无比,脸色也不大好看。

红雨担心不已,只道:“夫人脸色不好看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