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丹阳县主最后的机会,若流言蜚语甚嚣尘上,她就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了。
说着,丹阳县主就弯下膝盖,重重地跪在了身前的青石地砖之上。
哪怕跪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依旧摧着她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她跪求苏莞丝:“你也是母亲,也和我一样日日清晰地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存在,我只是想保住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敢想。”
从前不可一世的丹阳县主,如今却为了腹中胎儿而跪地祈求着苏莞丝。
苏莞丝心间涌起些叹息之意。
可她也知晓此事有多么棘手,并未心软应下。
“太子妃,您是千尊玉贵的金枝玉叶,生来就比我这等出身低贱的人要幸福许多,实在不必跪地求我。如今我也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想卷入这些腌臜的事中。您为了腹中胎儿不顾一切,我也想护住我的孩子,保护我的夫君。”
苏莞丝起身,没有去瞧丹阳县主满面的泪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已无需再多言一句。
面对丹阳县主的跪地祈求,她心里并没有半点得意与痛快。
苏莞丝只想立刻离开偏殿,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皇城。
她刚要动作,身后跪着的丹阳县主却笑着说:“太子多疑,太后娘娘日日唤你进宫,这代表着什么,不仅没有磋磨你,还待你格外和蔼,赏下了金银珍宝,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更何况从前苏莞丝应召进宫时,身旁都有薛赜礼的陪伴。
“太后娘娘最疼我母亲和我,若不是我腹中胎儿是薛赜礼的,她怎么会待你这么好?”
苏莞丝猛地回头,凌厉又愤恨地瞪着丹阳县主:“原来……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算盘。”
丹阳县主失笑一声,踉跄着起了身,只道:“在太子眼里,这孩子已是与你们薛国公府脱不了关系了,你何必如此刚烈?这分明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她还要再笑,这样先礼后兵的招数分明是拿捏死了苏莞丝。
太子阴晴不定,谁都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狠毒之事来。
不管薛赜礼与苏莞丝愿不愿意,丹阳县主都有法子让他们吃下这个哑巴亏。
谁也别小瞧了一个母亲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决心。
笑完,丹阳县主还要开口的时候,她身前立着的苏莞丝却忽然退后了两步。
苏莞丝虽怀有身孕,可行动却依旧灵敏迅捷。
只见她三两步便绕到了丹阳县主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袖袋里的匕首。
那匕首泛着银刃的一边抵在了丹阳县主的脖颈处。
只要她稍稍一用力,丹阳县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刻,苏莞丝也将往日里和善温柔俱都掩下,只露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凶恶与果决来。
她阴恻恻地盯着丹阳县主,一字一句地说:“我费尽心力往上爬才有了今日的安宁日子,可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劳烦太子妃好好考虑考虑,究竟是想要自己的性命,还是执意要将这孽种安在我夫君头上。”
*
薛赜礼在金銮殿里候了许久。
总算是见到了皇帝,在皇帝跟前自陈着自己的冤屈。
皇帝没有苛责他,将其他的官员们申斥一通,便将他唤去了外书房。
“先帝在时,朕是六个皇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所以巫蛊之乱、内戚之争,乃至前朝里的任何争端都没有伤到朕半分。朕那五个兄弟到死都想不通为何是朕登上了帝位。”
薛赜礼静静听着,没有多言半句。
“你可知晓朕是靠什么登上帝位的?”
薛赜礼恭敬答道:“定是陛下韬光养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