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薛赜礼责骂他,无双便从袖袋里拿出了那一块白玉鸳鸯环佩。
“苏姑娘似是有要紧的事要寻爷,还说今夜无论多晚都要等爷过去说话。”
薛赜礼一听这话便慌了手脚,只以为苏妙嫣那里出了什么事,再顾不上自己腰间的伤势,这便要往葫芦巷赶去。
才走出外书房,却见金嬷嬷早已候在了影壁处。
瞧见薛赜礼后,金嬷嬷先朝他敛衽一礼,而后道:“太太身子不适,昨儿夜里便险些晕了过去,今日是再也熬不过去了,奴婢斗胆请世子爷去荣禧堂做个主。”
纵然薛赜礼十分担心苏妙嫣,可遇上唐氏生病这样的大事,他又不得不停下脚步细问了金嬷嬷几句。
“太太一向要强,国公爷走后她一人撑起了长房,期间的辛酸与不易世子爷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奴婢说的话太太听不进去,还请世子爷去荣禧堂瞧瞧。”
金嬷嬷这话一出,让薛赜礼心口一窒。
是了,自父亲死后母亲一人撑起长房的门楣,的确是十分不易。
他本就是个孝子,况且还为了苏妙嫣的事和唐氏生了不少闲气。
如今听了金嬷嬷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语,他愈发愧疚难安。
迟疑片刻,他便跟着金嬷嬷去了荣禧堂。
无双跟在后头,路过拐角处时唤来了个小丫鬟。
“你去后街给罗婆子送个信,让她去葫芦巷说一声。今夜苏姑娘不必等世子爷了,等世子爷得空了自会去瞧姑娘。”
*
唐氏装病的本事已然炉火纯青。
丫鬟们跪在她的床榻边,侍疾得侍疾,呼喊得呼喊。
薛赜礼不方便进内寝查看情况,只是听着丫鬟们的喊叫声,便觉得一颗心都揪在了一处。
他连声问金嬷嬷唐氏的状况。
金嬷嬷含糊其辞,故意将唐氏的病症说的严重了些。
薛赜礼蹙起剑眉,立时就要拿着自己的名帖去请太医。
说话间,苏莞丝与唐梦蝶一前一后地赶来了荣禧堂。
金嬷嬷便道:“太太这病是许多年前的旧症了,也是难以启齿的妇人病,不好这样兴师动众的,更不用去请太医来,只要仔细将养着就好。”
唐梦蝶瞧见薛赜礼俊朗的身姿后,立时笑着走上前道:“表哥也在此,姑母若知晓您的孝心,身子必定会好起来。”
薛赜礼抬起清冷的漆眸,瞥了一眼唐梦蝶后将眸光落定在苏莞丝之上。
庭院里凉风习习,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罗衫裙,不施脂粉,却比身旁浓妆艳抹的唐梦蝶要更加引人注意。
薛赜礼见她行动如常,知晓她膝盖上的伤势好转了不少,便也松了口气。
唐梦蝶瞧见薛赜礼正盯着苏莞丝,而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
她咬了咬唇,对金嬷嬷说:“姑母怎么样了?”
金嬷嬷不愿将唐氏的病症说的太严重,可若是说轻了些,让薛赜礼起了赶去葫芦巷的念头可怎么好?
所以,她只能朝着唐梦蝶扬起一抹尴尬的笑意,而后对着苏莞丝说:“劳烦表姑娘进屋为太太侍疾。”
她之所以请苏莞丝进屋,而非唐梦蝶。
是因为唐梦蝶性子单纯莽直,若她进内寝瞧见了安然无恙的唐氏,只怕会大喊大叫地戳破了她们的谎言。
听了金嬷嬷这话,苏莞丝乖顺地点了点头,跟着金嬷嬷往内寝走去。
唐梦蝶也没有阻止金嬷嬷的意思。
苏莞丝一走,外间便只剩下她与薛赜礼。
孤男寡女独处,最适宜增进彼此的感情。
金嬷嬷对她真好!
如此想着,唐梦蝶的嘴角已勾起了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