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茹领命而去,红雨则与白药一起看顾着云枝。
到了乌金西坠时,云枝破了羊水,发作后疼得脸色煞白。
苏莞丝心疼她,立时让人去请稳婆和接生的大夫,并让厨娘们熬好了参汤。
女子生产恰如从鬼门关里走过一回。
苏莞丝不敢大意,亲自守在云枝的产床旁,握着云枝的手道:“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冬儿听闻云枝发动了,撂下了一切差事赶到了寮房,却因稳婆们的阻拦进不了内室。
他在屋外焦急得好似个无头苍蝇一般。
薛赜礼匆匆赶来后,瞧见他不停转圈的模样,只道:“你快坐下来吧,这么转下去人可是要晕的。”
闻言,冬儿却抬起一双赤红的眸,道:“奴才也想坐下来,可是听着云枝的哭喊,奴才心痛如绞啊。”
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将薛赜礼吓了一跳。
主仆两人情谊匪浅,薛赜礼便安慰了他几句,只道:“你放心,你家大奶奶在里头陪着云枝呢,稳婆们也都是极有经验的老手,你的妻与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话音甫落,内室里响起一道更尖利凄惨的嚎哭声。
听得薛赜礼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心里发毛。
冬儿更是泪如雨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攥着薛赜礼的衣袖,道:“早知晓会让云枝痛成这样,奴才还不如自宫做太监呢,省得她吃这样的苦头。若是云枝因此伤了身,奴才万死难辞其咎。”
这话让薛赜礼心间一凛,耳畔仍在不停传出云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忍不住地想,若传出这些声音的人是苏莞丝,他该如何?
前些时日,安国公府的大奶奶就因生产时大出血而没了性命。
皇城里的德妃娘娘不也是在生下小公主后没几日就撒手人寰了吗?
诸多惨剧回荡在薛赜礼的心头,他一时心有惶惶,一边向上苍祈祷着云枝能平安度过此劫,一边又开始犹豫着该不该让苏莞丝也遭受此劫。
等老太太寿终正寝后,皇帝定然是要将薛国公这爵位传到他头上的。
到时,他既要撑起长房的门楣,也要顾好薛国公府整个大族。
没有子嗣,恐怕难以服众,更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祖宗们。
可瞧着云枝哭喊得如此凄厉,薛赜礼又很于心不忍。
若是这些痛苦加诸在苏莞丝身上,薛赜礼只怕是要心疼到发疯发狂。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内室里传出了一声极为孱弱的婴儿哭声。
冬儿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望向内室。
不多时,稳婆们便抱着襁褓里的女婴走到了门帘后,遥遥地让冬儿看上了一眼。
“恭喜这位小哥,您夫人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娃娃呢。”
另一个稳婆也笑道:“这位夫人也是好福气,只痛了那么一会会儿就将孩子给生了下来。”
听了这话,薛赜礼都顾不上为冬儿感到欢喜,只蹙起剑眉问道:“已是痛了这么久了,怎么在你们嘴里好似还是件喜事一般。”
那稳婆见了薛赜礼周身上下的阴寒气势,已是有些害怕,便道:“回世子爷的话,老婆子们为不少内宅里的夫人们接生过,今日这一位当真是疼得少了,有些夫人生产的时候都要疼上一天一夜,最后还要靠着剪子才能将孩子生下来呢。”
这话一出,薛赜礼脸上的神色是愈发难看了些,吓得稳婆们立时将女娃娃抱回了内屋。
云枝虽然已精疲力尽,身上各处都疼痛不已,却还是惦念着自己的孩子。
苏莞丝笑着替她擦了擦汗,并让稳婆们将孩子抱到了她身前。
红茹与红雨上前帮忙,才让云枝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