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红茹进屋来回禀,一进屋就觑见了薛赜礼阴森可怖的脸色。
她立时陪着笑问:“世子爷,红雨妹妹已经去请府医了。”
薛赜礼看也不看她,再留在内寝里也是徒劳无用。
他索性没了再追问苏莞丝爱不爱他的念头。
“你们好生伺候大奶奶。”
说着,他便拂袖离去,将脸上一闪而过的懊悔与悔恨都一并带走了。
红茹与云枝进屋,忙搀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苏莞丝。
云枝觑见苏莞丝脖颈间触目惊心的红痕,便知晓方才薛赜礼是下了狠手的。
她立时不忍道:“大奶奶何必与世子爷硬顶,您服个软就是了。”
苏莞丝摇摇头,苦笑道:“我哪里是不想服软。”是薛赜礼不给她这个机会而已。
她嗓音沙哑,可见是方才被薛赜礼掐得狠了,说话都有些不方便。
红茹也心疼苏莞丝,等府医来了,她便道:“奴婢瞧着世子爷还是心疼大奶奶的。”
苏莞丝怔怔地坐在罗汉榻上,刹那间也觉得刚才与薛赜礼的对峙像一个朦胧的梦。
他赶来松柏院,闹了这一场,其实早知晓了答案,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薛赜礼心思缜密,从前没在意的事,今时花了气力去调查清楚,他就一定知晓了所有的真相。
苏莞丝使过什么样的手段,用过什么的诡计,甚至于买通了哪里的人手,都瞒不过他。
府医为苏莞丝看诊后留下敷伤处的药膏。
四下无人后,她才对云枝说:“世子爷问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今日薛赜礼问了她这么多件事,但他心里早有了答案,真正想要问的只是她有没有爱过他而已。
苏莞丝想过要像从前一样用甜言蜜语哄骗他,可薛赜礼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云枝在旁轻轻地为苏莞丝敷伤处,听了这话,蹙起柳眉问了一句:“奴婢也想知晓,大奶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莞丝一愣,随后便抬起秋水般的眸,对云枝说:“情爱一事太虚无缥缈,我只相信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说完,她又朝着云枝莞尔一笑道:“好在……世子爷没有提要休弃我一事,这一劫都过来了,往后我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
云枝见了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十分心酸。
她道:“奴婢偷偷问了冬儿,他多番打探,才知世子爷为何生气。您那日在普济寺正殿里躲着的时候后被世子爷瞧见了。奴婢想不明白,您为何不直接走出来,何必要编谎话来骗他?”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薛赜礼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苏莞丝是否有心机,而是她撒谎骗他一事。
云枝尚且不知苏莞丝动手杀了两个黑衣人一事。
苏莞丝也不想让她知晓,便将错就错地说道:“我演习惯了,总是想循规蹈矩地演好那个柔顺乖巧的儿媳。普济寺出了乱子,我却不在唐氏身旁陪着,反而大胆地躲进正殿佛像后,这哪里是个孝顺的儿媳该做的事。事出紧急,我便想着躲一躲,寻个合适的理由再出去,谁知会弄巧成拙,还连累了冬儿。”
云枝一心为了苏莞丝思量,听了这话,便道:“这样也好,您既与世子爷撕破了脸皮,往后就该直起腰板,硬气一些,何必再对老太太和太太这般尊敬?奴婢瞧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云枝能说这样的“风凉话”,是因她瞧见了方才薛赜礼离去前夕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可见世子爷心里还是有她家大奶奶的。
苏莞丝听后只道:“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
薛赜礼这一怒,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平息他心里的怒火。
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