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聪慧,却不知为何总是与薛老太太情谊淡漠。

邹氏说完这话,薛老太太立时神色一松,她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还是你这孩子最贴心。”

说完这话,秦容婉也笑着挤到了薛老太太跟前,道:“老祖宗偏心呢,只夸母亲,也不疼疼我们这些小辈。”

薛老太太喜欢她娇俏灵动,能言会道,便笑道:“我怎么就不疼你了?昨儿我可让人去训诫了怀哥儿,这孩子最听我的话,今夜你就回去准备着吧。”

她说的就是薛如怀与秦容婉圆房一事。

唐氏在旁静静坐着,仿佛根本没有瞧见薛老太太与二房婆媳之间的亲昵。

苏莞丝瞥了一眼自己的婆母,心里又无奈又慨叹。

回松柏院的路上,唐氏派了金嬷嬷来“提点”苏莞丝。

左不过是让苏莞丝“检点”、“守贞”,别再闹出损毁薛国公府名声之事。

苏莞丝霎那间十分无语,只对金嬷嬷说:“嬷嬷,除了这句话,母亲没有别的什么交代吗?”

方才在福寿堂内,二房如此讨好着薛老太太,薛老太太也是心甘情愿地为二房筹谋。

唐氏就一点都不担心?

金嬷嬷听出了苏莞丝话里的未尽之意。

她也道:“太太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仅将长房管得滴水不漏,和老祖宗那儿的交锋也没输过几次,虽吃了几次二房的亏,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当家主母。”

可自从薛国公去世以后,头两年唐氏还能聪慧如常,可渐渐地就越来越糊涂了。

冲动易怒不说,往昔的沉静自若是彻底地消失了。

金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苏莞丝听了这话后忍不住道:“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也曾冷眼旁观过母亲管家理事,那时我便觉得母亲处事有度、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门贵妇的雍容之态。”

可如今呢?唐氏只剩市井闲妇才有的粗鄙与无趣。

哪里还有往昔的半点风光?

苏莞丝不得不沉下心思忖片刻,她问金嬷嬷:“婆母是何时开始的症状?”

金嬷嬷回忆了一番,道:“似乎是从世子爷在葫芦巷蓄养妙嫣姑娘开始……”

说完,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

“大奶奶的意思是……?”

苏莞丝忙道:“嬷嬷别怪我多思多想,实在是母亲变得太奇怪了些,说不准是有人在她的吃食里下了什么手脚,您可要留意一下才是。”

金嬷嬷知晓此事事大,立时郑重应下,只道:“大奶奶放心,老奴知晓该怎么做。”

当夜,苏莞丝便给薛赜礼写了一封信。

信中写明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乱子。

她想,这些事虽然不怎么致命,但足够扰人心烦,好歹也要让薛赜礼知晓一二才是。

写完信,红茹服侍着她上榻安寝。

苏莞丝掰着指头想了想薛赜礼归京的日子,怎么算都还要小半年的光阴。

二房虎视眈眈,不知还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若唐氏神智清明些还好,可偏偏她越来越糊涂。

苏莞丝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有些沉重。

可她不是轻易叫苦叫累的性子,再大的难关在她跟前也不算什么大事。

沉下心,咬着牙,努力沉稳地做事,总能化险为夷。

*

太子走了几个月。

皇帝的病却没怎么好转。

深宫内虽然封锁了消息,可皇帝已一个月不曾上朝,外头的人猜都猜到了些端倪。

这一日,康王照例去宫内看望母妃。

“皇儿,这几日凤藻宫那里风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