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冬儿拿来了账册,她就让红茹与红雨去耳房陪云枝说话解闷,她自己在内寝里精心算账。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苏莞丝在管家理事上的进步也越来越大。

薛赜礼去西北一个多月的时候,唐氏终于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肯下地去外间走几步路了。

适逢薛老太太为二房操持着办了一场花宴,用意是让薛如怀与秦容婉在婚前相看相看。

邹氏向来不与长房争抢家中庶务。

唐氏大病初愈,倒也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去办什么花宴,便将此事交到了苏莞丝手里。

苏莞丝心里是求之不得,可唐氏问她的时候她还是小心谨慎地推辞了一番。

毕竟答应得太痛快,少不得要惹来唐氏的猜疑。

“你平日里也瞧见了我是怎么管家理事的,再蠢笨的人瞧也该瞧会了。”唐氏毫不客气地说道。

苏莞丝这才领命去了福寿堂,帮薛老太太打下手。

薛老太太一句“样样都好”、“处处都要体面”,其余的事都丢开手交给了苏莞丝。

苏莞丝忙碌了好几日,总算是将这花宴给办的体面了些。

夜里回了松柏院,唐氏却还派了金嬷嬷来审问她有没有从宫中捞什么油水。

听了这话的云枝险些气得与金嬷嬷争辩起来。

幸而冬儿在旁死死地拦住她,又将她带去了耳房,这才安抚住了她汹涌的情绪。

应付完金嬷嬷,苏莞丝的脸色也不好看。

她只冷笑着说道:“从我决定要嫁给薛赜礼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这条路不好走,原也不算什么委屈,只是有些寒心而已。”

只是她很快地就收拾好了心情,笑着抚摸云枝的肚子,与里头的小娃娃说话。

“等你这胎做的再稳足一些,咱们便一同过去趟珍宝阁,买些首饰和布缎,也好给你添添喜气。”苏莞丝嫣然一笑道。

不知不觉间,云枝也被她感染得神色松快了不少。

四下无人,她便与苏莞丝说:“奴婢怎么觉得世子爷不在,大奶奶您反而高兴了不少,人也瞧着活泼了些。”

苏莞丝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她沉默半晌,只道:“这是因为夫君不在,我不必装模作样,只一心做自己就好。”

如今这松柏院里只有苏莞丝一位主子。

她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休息就休息,不必看人脸色,不必刻意维持柔顺乖巧的形象。

这日子,的确十分惬意。

“太太要是做的再过分些,大奶奶您就将放印子钱一事给捅出去,这样,她就再也不敢磋磨您了。”云枝到底是忍不住心内的愤怒,如此说道。

苏莞丝笑笑,替她拢起鬓边碎发,只道:“这是我的底牌,不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不会用。”

说完,她便将屋外的冬儿唤了进来,对他说:“好好照顾云枝,别让她多思多想的,这两日采买上的账本也不必让她经手了。”

冬儿满口答应,拉着云枝便回了下人们的寮房。

今夜是红雨守夜,主仆两人也说笑了一阵。

苏莞丝换了寝衣,躺进镶云石架子床里,身上盖着织金刺绣的锦被,翻了翻古籍典册,没多久便十分香甜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太子一行人的车马也行到了燕州附近。

燕州一带的官僚们听闻太子到来,立时摆起了宴席为太子接风。

宴席之中,还有不少美婢娇妾朝着太子与薛赜礼暗送秋波。

太子盛情难却,收用了一个美妾。

薛赜礼却连连拒绝,连酒也只是略沾了几杯,很是坐怀不乱。

夜间,他一人独寝,睡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