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路又艰辛又危险,所以他不愿让苏莞丝一同前去。

苏莞丝听了这话,忙道:“夫君不必担心,您远去西北,我自该留在京城为您尽孝。”

薛赜礼叹息两声,夜里拥着苏莞丝入眠的时候,说了好几次。

“丝丝,我对不起你。”

而苏莞丝则是颇有耐心地回答道:“没有的事,男儿志在四方,夫君当以公事为先。”

翌日,唐氏听闻了薛赜礼要去西北一事,忍不住哭红了一双眼。

她敦促着苏莞丝:“你快劝劝赜礼,西北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不能去。”

苏莞丝只好答道:“这是太子的命令,夫君只怕不好违抗。”

“有什么不能违抗的?那种地方地界苦寒,还有鞑靼时不时地袭击,一个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

唐氏想起亡夫,心里的哀伤更是泛滥成灾。

她难得对苏莞丝摆出了个好脸色,只道:“你若是能说服赜礼不去西北,往后我必定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老太太那儿也有我替你挡着。”

苏莞丝不答话。

唐氏急了,忙叫来了金嬷嬷,在她跟前赌咒发誓了一通。

“金嬷嬷作证,我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苏莞丝却只道:“母亲,夫君志向高远,此举也是为了我们薛国公府的权势。”

见她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唐氏立时蹙起眉头骂道:“若不是娶了你这个没娘家倚仗的破落户,赜礼何需跟着太子去西北卖命?”

面对唐氏的刁难,苏莞丝再度沉默。

金嬷嬷见状,忙出声劝哄唐氏。

唐氏哭着念叨起了亡夫,又指着鼻子骂了苏莞丝几句。

她这才应下替唐氏规劝薛赜礼一事。

只是她面上答应的痛快,夜里与薛赜礼用膳的时候却只字不提此事。

冬儿与云枝过完了二人世界,重回苏莞丝身边伺候着。

她听闻薛赜礼要动身去西北,担忧地说道:“世子爷这一去,就没人帮着大奶奶了。”

苏莞丝笑笑,回身望向云枝白里透红的脸色,只道:“你的精气神这般好,可见婚后的日子过的十分滋润。”

云枝红了脸,只道:“如今在说大奶奶的事呢,怎么又说到奴婢身上了。”

这话一出,苏莞丝才答道:“夫君自己决定好的事,我多嘴多舌的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

苏莞丝笑笑:“我知晓你担心,可我既然能放心让夫君离去,心里必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什么把握?”云枝好奇道。

红茹与红雨听了这话,忙将一叠账册和凭证拿到了云枝跟前。

云枝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苏莞丝答道:“你仔细瞧瞧。”

这两年云枝跟着苏莞丝耐心习字,也稍微认得几个字。

她瞧清楚了账册和凭证上的字,一双杏眸瞪得十分圆润。

“印子钱?太太在外放印子钱?”云枝不可置信地问道。

起初知晓此事的时候,苏莞丝也如她一般惊讶。

这两年唐氏瞧着越来越糊涂,没想到竟还能做出用公中的银钱去私放印子钱的事。

这事若是闹了出去,薛国公府的名声会一落千丈,连薛赜礼都要吃挂落。

“你可还记得葫芦巷那里住着的方大家的?”苏莞丝问她。

云枝点点头:“是那个帮过大奶奶的寡妇。”

“嗯,说来也巧,她前些时日上门来找我,起先我以为她只是来打秋风的,打算送她些银子让她安度晚年,不曾想她却告诉了我金嬷嬷时常带人去歹竹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