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是在明晃晃地打薛老太太的脸,告诉她,按照人伦道理,史清兰的婚事根本由不得她做主。

薛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腔怒火,半晌只道:“她祖母早就给我写过信了,只说清兰的婚事全权托付给我,我自然能做主。”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只剩下争吵。

薛赜礼再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福寿堂。

唐氏与他一同离去,回去路上,唐氏责怪他:“你和你祖母说话的时候怎么这么不客气?一家人在一块儿可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薛赜礼冷着一张脸道:“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不是我,是您和祖母。”

说完这话,他便拂袖离去,连一句多余的话语都不愿与唐氏说。

*

唐氏在薛赜礼那里受了气,又将苏莞丝唤去了荣禧堂。

她如今不敢明晃晃地磋磨苏莞丝,只拉着她说起薛赜礼今日在福寿堂的无礼行径。

“你是赜礼的妻子,该好好规劝他,一家人在一起说话,怎可如此夹枪带棒?”

苏莞丝一味地乖顺点头,将唐氏的话语奉如圣旨。

“母亲说的是,等夜里夫君回府,儿媳定会好生与他说一说这事。”

无论唐氏怎么指桑骂槐、怎么苛责刁难,苏莞丝都是这么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唐氏只觉得很无力,恍如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叹息一声,道:“罢了,你别说了,赜礼在外劳累忙碌,也是不容易。”

苏莞丝点点头,道:“都听母亲的。”

唐氏彻底没了言语,挥了挥手让苏莞丝离去。

等苏莞丝回了松柏院,史清兰又来寻她说话。

为显亲热,她还带来了自己亲手研制的花果茶。

云枝斟了茶,瞧了眼花果茶后神色有些迟疑。

这入口的东西到底有些危险。

苏莞丝朝她递去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史清兰扬起一抹甜美的笑意,仿佛没有瞧见这对主仆的眼色交换。

她先接过茶盏,将这碗花果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云枝这才安了些心,只是她最在意苏莞丝的安危,仍是执意开口:“奴婢觉得口渴了,大奶奶赏奴婢喝一口吧。”

苏莞丝拗不过她,只好将茶盏递给了她。

云枝也一口喝下,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样后才给苏莞丝又倒了一杯。

史清兰莞尔一笑,道:“不单是嫂嫂这儿,老祖宗和三位舅母那儿我也送了好些去,她们都说滋味好极了。”

这话一出,苏莞丝便是不想喝也只能喝了,她一个做媳妇的还能比长辈们更高贵不成?

又闲聊了一阵,史清兰才肯离去。

等她走后,云枝才恼怒地说道:“她就像打秋风似的日日来我们松柏院,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呢。”

苏莞丝笑着去理账本,道:“快为我研墨,再过一会儿,你的冬儿哥哥就该回来了。”

云枝这才红着脸进屋。

*

大半个月过去,苏莞丝发现自己的月事推迟了两日。

她与薛赜礼成婚已四月有余,夜里耳鬓厮磨的日子实在不算少。

老一辈的人都说夫妻两人新婚燕尔的时候最容易得子。

苏莞丝也盼着自己的肚子能有些动静。

有了孩子,非但能在薛国公府站稳脚跟,也能让她在这世上多一份牵挂与血脉联系。

她心里是盼着能早日怀孕的。

月事一推迟,云枝与红雨比她还兴奋。

云枝笑道:“大奶奶与奴婢不同,奴婢的月事一向不准,您却是月月很准,这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