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放下水碗,拉着她去内寝,细声细语地说道:“雅铃的姨母肯为她豁出去,去镇国公府大闹了一场后,不仅保住了她的性命,而逼着两家定下了婚事。”
云枝也知晓此事。
今早前院传来的消息,说二老爷与邹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了个够呛。
可镇国公府主动提起婚事,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邹氏到底不忿,罚了薛雅铃跪祠堂,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活活打死,安排了自己的人手伺候她。
云枝也为春桃和霜降惋惜,只是不明白苏莞丝与她说这话的用心。
见她疑惑,苏莞丝便将话挑明了:“可若不是雅铃的姨母不顾生死闹了出来,镇国公世子根本不会管雅铃死活。还有,雅铃曾偷藏过镇国公世子的一封手信,那封手信就在她姨母手里。证据确凿,镇国公府抵赖不得,为了名声才娶了雅铃。”
薛雅铃做了私通的糊涂事,好在她被男欢女爱蒙蔽后,还能保持理智,偷藏了李慎的手信。
这封信,不仅保住了她的性命,还为她挣来了这桩上好的婚事。
云枝的眸光依旧纯澈真挚:“那四姑娘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是可惜了春桃与霜降。”
苏莞丝爱怜地替她拢了拢鬓边发丝,只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将全部的情爱用在男人身上。嘴上的爱若有十分,心里的爱留有三分就够了,别像雅铃一样傻,还白白抵上了春桃和霜降的性命。”
莫名地,云枝从她这番话里听出了些哀切的意味。
她不敢反驳,用力点了点头,将她这话反复琢磨了几番。
夜里。
苏莞丝趁着薛赜礼去沐浴净身,特意挑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寝衣,又精心妆点了一番。
她本就貌美,如今刻意曲意逢迎,一颦一笑皆荡漾着醉人的风情。
薛赜礼是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待一切偃旗息鼓,苏莞丝拖着疲累的身躯求了薛赜礼一件事。
她仿佛是深思熟虑过,才出言恳求薛赜礼。
薛赜礼沉吟过后,道:“不是我不想帮,只是四妹妹未必愿意。她与府外的姨母一唱一和,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嫁进镇国公府的。”
苏莞丝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哪怕那一日她不让人去知会雅铃的姨母,姨母们也会去镇国公府门前大闹。
这是薛雅铃早就布置好的一步棋。
纵然明白,她也想试一试。
成功或失败都好,也算是她还了雅铃的人情了。
过了两日。
邹氏解了薛雅铃的禁足。
云枝陪着苏莞丝去二房瞧了她。
几日不见,薛雅铃比之从前消瘦了不少,脸色惨白,神色凄楚。
苏莞丝带了好些滋补药材给她,当着邹氏的眼线,只说了些客气话。
等眼线们去耳房斟茶的时候。
苏莞丝才盯着她轻声说道:“你嫁进去的日子不好过。夫君替你想了个法子,抱病去老宅养两年,夫君会做主为你择一个良婿。”
邹氏派来的眼线很快就回到了屋内。
苏莞丝无法再劝。
薛雅铃面色平静,抿了口茶后对苏莞丝笑道:“嫂嫂改日再来瞧我吧,这几日我要在闺房好好绣嫁衣。”
这已是无声地拒绝了苏莞丝。
苏莞丝叹息一声,只能回了松柏院。
一路上,她心思沉沉,恰巧遇上了唐氏身边的嬷嬷。
嬷嬷唤她去荣禧堂说话。
她想也不想就知晓唐氏又要提点苛责她。
高门大户的儿媳,又岂是那么容易做的。
苏莞丝如田野间坚韧不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