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赜礼心中愧疚爱怜更甚从前。

打发走了冬儿，他便带着苏莞丝去了酒红楼。

二楼雅间专为女眷而设。

薛赜礼本就出手大方，难得带苏莞丝出门，便赏了那酒楼管事一锭沉甸甸的银子。

“多上些名贵的菜肴，滋味也好，席面也要干净。”

管事的接过了银子，喜不自胜地去了。

薛国公府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用完了晚膳，苏莞丝才笑盈盈地对薛赜礼说：“今日的菜肴很好吃。”

见她笑，薛赜礼的心地也开了花，只道：“你喜欢就好。”

用完了膳，京城各处街头巷尾也涌入了观赏花灯节的行人。

鹊仙桥附近挂着的花灯最多最齐全。

旁边的水榭雅阁更是专供贵人们置身其中赏夜景的。

薛赜礼早就租下了整座水榭。

等到夜色垂暮，立时带着苏莞丝赶了过去。

水榭内，一片馨香宁静。

里屋内摆着罗汉榻，桌案上有茶水和糕点，供贵人们休憩吃喝。

里屋外的廊庑才是赏景之地。

水榭之外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如今被夜色星光点缀着，水波潋滟，显得极为绚丽灿烂。

云枝与冬儿侍立在里屋，却张望着要去瞧廊庑外的夜景。

苏莞丝见状莞尔一笑道：“今夜就别守规矩了，一起来赏景吧。”

云枝却不肯，只拉着冬儿到了廊庑的角落，道：“奴婢们在这里赏景就好了。”

世子爷与她家姑娘难得有独处的机会，她可不想碍了姑娘的事。

薛赜礼也不管她二人，只牵着苏莞丝往廊庑上一坐。

满天星光尽收于两人眼底。

鹊仙桥两边的道路上都挂满了各色的灯笼。

灯笼泛出的光辉与这皎洁的月色交织在一起，为这花灯节增添了几分浪漫。

薛赜礼沉下心，时不时偏过头去打量苏莞丝。

清辉般的月色洒在她的肩头，将她清丽的脸蛋衬得如天上仙般灵秀出尘。

薛赜礼的眸光炙热，盯了没多久就让苏莞丝察觉了。

她回头，正好撞上薛赜礼的视线。

夜色微凉。

她笑了笑，杏眸如月牙儿般弯起，只道：“这花灯节，可真好看。”

见她欢喜，薛赜礼也笑了，俊冷的面容里一派温柔。

“年年都是这般热闹，你若喜欢，每一年我都带你来看。”

承诺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口。

苏莞丝一怔，眼前悬着繁星点点的夜幕里忽而炸开一阵阵绚丽烂漫的烟火。

她的注意力顿时被这烟火夺去。

美景在前，她柳眉弯弯，杏眸漾着欢喜，竟是一副薛赜礼从未见过的生动鲜活模样。

这一刻的苏莞丝，才有了这般年纪该有的少女调皮。

她笑着靠到薛赜礼身旁，指着那烟火道：“这烟火绚烂不绝，我在江南从没见过这样美的烟火。”

薛赜礼含笑着望她，没去打扰她这一刻的欢喜。

烟火放了足足一个时辰，苏莞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烟火瞧。

还道：“娘亲说她闺阁的时候，江南也有这么盛大的花灯节，她就是在那花灯节上遇见了我爹爹。”

只是往后种种都与这烟火一样，只绚烂一刻，很快又归于沉寂。

娘亲的一生就是这样。

苏莞丝不想如此，她想带着娘亲的期望，将后半辈子过得绚烂精彩一些。

不知怎得，薛赜礼听出了苏莞丝话语里的一点点哀伤。

这哀伤只有一点点，可他还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