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丝乖顺地点点头,将自己熬夜缝制的平安扣递给了薛赜礼。
“大表哥定要平平安安归来。”她的眸中潋滟着水汪汪的不舍。
薛赜礼被她这秋水般的明眸一盯,心里十分高兴,当下笑道:“在京城等我。”
若不是送行的队伍里还有唐氏与史清兰。
薛赜礼多半是要将苏莞丝拥入怀里抱上一抱的。
如今旁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便只道:“不必挂念,我会速战速决。”
说着,薛赜礼便迎风扬起马鞭,与唐氏辞别后带着薛国公府留下的一队人马,这便赶去了燕州。
唐氏眼眶一红,目送着薛赜礼走远,回身与金嬷嬷哭诉。
“这孩子,好端端地要去剿什么匪,做他的清流文官不好吗?”
金嬷嬷叹道:“人各有志,咱们世子爷自小就爱习武,如今去了兵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薛赜礼这一走,唐氏就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按照规矩,苏莞丝隔三差五地就要去荣禧堂给唐氏请安。
唐氏心里不得劲,对苏莞丝也没什么好脸色。
倒是史清兰来了以后,唐氏会露出几分笑意来。
金嬷嬷还在一旁打趣道:“咱们太太最喜欢史姑娘了,等明年开春,夫人与史姑娘定能像秦家的那对婆媳一般和睦相处。”
这话是故意说给苏莞丝听的。
可苏莞丝却端坐在团凳之上,手里端着茶盏,正在安安静静地抿茶喝。
她明明听见了金嬷嬷意有所指的话语,却淡定得恍若未闻。
唐氏瞥她两眼,心里愈发恼火,恨她这般沉得住气。
两日后,苏妙嫣终于收到了薛赜礼去燕州的消息。
这些时日,她时时刻刻都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恹恹模样。
双蝶劝她出去走走。
苏妙嫣却仓惶一笑:“我这样的人,去了阳光底下又能怎么样呢?”
双蝶听了这话,情绪不免也低落了下来。
她伺候了苏妙嫣许久,整日看着她伤春悲秋、顾影自怜,连带着自己都哀伤了起来。
苏妙嫣的胞弟苏褚衡风尘仆仆地进屋。
瞧见胞弟,苏妙嫣勉强一笑:“衡哥儿,快过来坐。”
苏褚衡摘下粗布做成的面罩,恼火地说道:“出去一趟还要带着面罩,什么时候才能痛快地做人?”
“你我能保下一条命来已是万幸,爹娘她们……”提起已逝的爹娘,苏妙嫣不免哽咽着落下泪来。
苏褚衡不耐地说道:“长姐,薛家世子已是许久不来葫芦巷了,你与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薛赜礼,苏妙嫣眸中滚下的泪愈发汹涌。
“他已是厌了我了,不仅不来葫芦巷瞧我,此番去燕州剿匪也没有告诉我。”
苏褚衡听了这话,立时从团凳里蹦了起来,劈头盖脸就问:“姐姐,你糊涂啊,咱们若没了薛家世子爷,在这世上哪里还有别的倚仗?”
双蝶见自家姑娘哭的不像话,便道:“哥儿有所不知,世子爷从前对我们姑娘是百依百顺的,可自从那破落户勾走了世子爷的心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苏褚衡听后,俊容里露出几分狠厉来。
“姐姐就是太心软了,那女子既然只是个破落户,下点狠手不就好了?”
苏妙嫣不语。
苏褚衡继续说道:“这葫芦巷里不是还有几个可用之人吗?我也回到了姐姐身边,可见薛世子并不是对姐姐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苏妙嫣抬起泪眸,无措地望向了苏褚衡。
苏褚衡有些钻营往上的脾性。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