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苏莞丝立时如受惊的小兔般将自己的柔荑从薛赜礼怀里抽离。
她作势要重新跪回冰冷的地砖上,继续受冷风来回吹打的酷刑。
薛赜礼忙制止了她,一边攥紧了她如玉的皓腕,一边道:“别跪,有我在这儿,没人能欺负你。”
苏莞丝却只是朝他勉强一笑,眼眶不由地一红道:“莞丝不想让大表哥难做,老祖宗是长辈,莞丝做错了事,就该受长辈的教训。”
说着,她就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薛赜礼的脸色立时如席卷着疾风骤雨般冷冽了下来。
一旁的薛老太太与史清兰瞧见了这一幕,都在心里暗骂着苏莞丝没脸没皮,男人来了后便装柔弱、扮可怜,实在可恶。
偏偏薛赜礼吃她这一套。
薛老太太愈发恼火,她不舍得骂自己的孙子,便只能将怒火发泄在苏莞丝身上。
“不过让你跪两个时辰,你就这般躲懒躲闲,既如此,你就再多跪两个时辰,今日晚膳也不许吃了。”
史清兰听后觑见薛赜礼的脸色更难看了,忙劝道:“老祖宗,您消消气。苏家妹妹虽然有错,到底是娇嫩矜贵的女孩儿,再跪上两个时辰她身子可要受不住了,若是她因此而累晕过去,岂不是辜负了您的一片教导之心?”
这话瞧着是在苏莞丝说话,其实是在提醒着薛老太太,苏莞丝还有装晕这一计没有使出来。
薛老太太立时冷哼道:“她若想晕,就让她晕。老婆子我豁出这张脸去宫里请来太医,是真晕还是装晕,太医一诊脉便知。”
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既掺杂着数不尽的冷嘲热讽。
苏莞丝怎么会听不明白,她心里不是不愤怒的,只是薛老太太的身份摆在那儿,她违抗不得。
唯一的慰藉是,薛赜礼是她站在一边的,哪怕不装晕,只要她受了这一场磋磨,必定会惹得薛赜礼怜惜不已。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身边的薛赜礼却撩开衣袍,“噗通”一声跪在了苏莞丝身旁。
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薛老太太瞪大了眼眸,史清兰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周围的仆妇丫鬟们心里更是打起了鼓。
“礼哥儿,你这是做什么……”
薛赜礼笑了笑,一边跪着一边握紧了苏莞丝的手来回摩挲,用这种方式传递给她丝丝暖意。
“表妹落水,祖母却要罚她下跪。那日在公主府孙儿也落水了,也该受罚,表妹跪多久,孙儿就跪多久。”他直视着前方,琥珀色的漆眸里晃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薛老太太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威逼。
她活了这般年岁,难道还会被个小辈拿捏住了首尾不成?
“好,你要跪,那你就跪着。”薛老太太气极,索性不去看薛赜礼的脸色。
倒是史清兰一脸震烁地注视着薛赜礼,而后才抿了抿唇,将自己心中的难堪都收了起来。
薛老太太气鼓鼓地进了屋,还故意大声地吩咐鸳鸯等人:“不许给他送茶水,也不许给他递暖炉,就让他跪着。”
屋内的声响极大,吵嚷着苏莞丝的一颗心都静不下来。
她偏头瞧了眼身侧跪姿清雅的薛赜礼,秋风乱拂,吹起他鬓边一角碎发,衬出一张灿若珠玉的俊容。
平心而论,薛赜礼这张脸的确是清雅俊美,也是苏莞丝见过的世家公子最俊朗的一个。
今日她受了薛老太太这场磋磨,以为最多能得薛赜礼的几分怜惜。
哪里能想到会从薛赜礼嘴里听到这么掷地有声的一番话。
他说要陪着自己跪地受罚,自己跪多久,他就跪多久。
苏莞丝思绪蹁跹之际,一旁的薛赜礼笑着望了过来,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