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世子爷可是会被满京城耻笑的。
唐氏一忍再忍,却万万没想到会从薛赜礼嘴巴里听见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句话。
她气得脸部胀红,整个人剧烈地发着颤,手掌都抡了起来,到底是不舍得打在自己儿子脸上。
“你在胡说什么?老太太将清兰接来京城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史家嫡女才华横溢、端庄贤淑,才能担得起长房宗妇之位。”唐氏指着薛赜礼道。
薛赜礼跪得笔挺,身影如松,岿然不动:“儿子心悦表妹,对史妹妹只有兄妹之谊,况且儿子早就与表妹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又当着众人的面救下了她,做妾一事根本掩不住流言蜚语……”
“怎么掩不住?”唐氏神色愈发激动:“我自然有法子替你遮掩,那些人不过爱乱嚼舌根而已。”
金嬷嬷生怕唐氏一个激动便晕了过去,便替她抚背顺气道:“太太息怒,您好好与世子爷说话,咱们爷不是不知理的人。”
她这是在提醒唐氏,薛赜礼生了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唐氏越是强硬相逼,就越容易事与愿违。
唐氏这才深呼吸了几番,软了语调对薛赜礼说:“丝姐儿这事是受了委屈,你心悦她,想对她好,母亲都明白。丝姐儿这孩子处处都好,只是出身低了些,你在朝堂里行走需要面子,让她做你正妻,岂不是让旁人嘲笑你寒酸?还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岳父?”
“表妹父亲已死,人死如灯灭。”薛赜礼目光坚定地说:“儿子在朝为官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并不靠妻子的娘家,只要儿子差事办得好,谁敢笑我寒酸?”
他仿佛吃了秤砣般铁了心地要与唐氏对着干。
唐氏难以抑制心里的怒火,顺手拿起了桌案上的茶盏,往薛赜礼脚边重重砸去。
茶盏碎得四分五裂,迸出尖利的声响。
飞溅的瓷片划过薛赜礼的脸庞,随着金嬷嬷一声惊呼,他便察觉到脸上有一阵阵温热之意在往下流淌。
“爷的脸流血了……”金嬷嬷立时就要用帕子替薛赜礼擦拭血痕。
薛赜礼却推开了金嬷嬷,对着唐氏说:“母亲,儿子从前与妙嫣情投意合,以为那就是一个男子心爱一个女子。可后来我遇上了表妹,瞧着她一颦一笑就觉得打从心底高兴,她要是哭了,儿子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逗她开心。儿子是第一次这般心悦一个女子,不愿意让她做妾,还请母亲成全儿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