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下人都是成国公府的家生子,若是以前,她想发作就发作了,总会有张氏替她兜底,可如今她发作下人,未必有人会站在她这边,说不定就连她的夫君宁余成都会怪她小题大做。
而且还沉浸在丧子之痛和两个儿子兄弟相残的悲恸中的李氏,也不是很想管这些事。
下人们想从二房脱身,但也没想往大房投靠,毕竟貌似成国公府如今下一代就剩二房的宁池这一位少爷了,说不定将来的成国公世子就是宁池少爷。
他们只是趋吉避凶,但大房也未必是那个吉。
不过当司源直接放出风声,说绝对不会过继二房的儿子当嗣子,很快来投靠大房的下人就变多了。
当二房独子宁池不再有成为成国公世子的机会,二房就完全没什么值得忌惮的了。
他们当然是要投靠大房这个成国公府正儿八经的主人。
司源就趁机将这些投靠来的下人们都收拢到自己手里,稍作审问,就从这些二房下人口中审问出了不少关于二房的消息。
比如李氏在管家时是怎么从公中捞钱的,比如二房的庶子真哥儿之死背后有什么猫腻……整个国公府上很多秘密,都不一定能瞒得过这些看似存在感不高的下人们。
尤其是这些下人们还是家生子,彼此联姻,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隐蔽而密集,作为主子的他们却被蒙蔽在鼓里。
司源暂时没动这些下人们,而是借助他们开始了对二房发难。
李氏在这么多年的管家期间从公中捞了多少钱,他都要李氏全部吐出来。
司源带着几个主动投靠作证的下人直接去找张氏,开门见山的对张氏表示,他要彻查这十几年的管家账册,调查李氏有没有中饱私囊。
张氏脸色顿时就变了,在管家的时候捞油水,这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她这个成国公府的老太君在管家期间也没少干这种事,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所以张氏很确定,李氏肯定这么干过,还捞得不少。
毕竟张氏最开始给李氏扫尾的时候,可不是给李氏谋害大房子嗣一事上扫尾,而是给李氏中饱私囊扫尾。
张氏就想着大房已经获得了成国公爵位,将来两房分家,七成家产都是大房的,二房只能分得可怜兮兮的三成,这还不包括那些只分给继承家业嫡长子的祖业祭田和人脉关系。
她心疼次子,就想多补贴次子,于是她不仅决定等自己百年后将自己的私房全都留给二房,还纵容二房媳妇李氏损公肥私,中饱私囊,在管家时捞油水。
如果这事被查出来,李氏会被怎么处罚,张氏已经不在乎了,但她怕司源因此迁怒宁余成,二房本就已经很可怜了,要是李氏捞的那些钱财又被大房要回去,二房岂不是要吃糠咽菜?
张氏就想开口为二房求情。
可惜司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张氏,说道:“我只是知会你一声,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还请母亲记得,我才是成国公!”
他才是成国公府真正的主人!
张氏嗫嚅两下,终究没敢开口。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长子对自己不再有孝心,不再有敬重之后,她也知道什么叫欺软怕硬的。
司源带人去查账册,一查一个准,因为李氏之前仗着有张氏撑腰,压根就没怎么认真做假账,毕竟大嫂程氏根本摸不到账册,有婆母张氏的庇护,她就算贪得光明正大也奈何不了她。
这些证据明显的账册就直接显示出李氏管家这十几年里中饱私囊了多少东西。
司源是半点面子也不给二房留,直接去把宁余成揪过来,告诉他:“你们二房贪污公中的钱财,现在全都给我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别逼我亲自动手